四下無人,可能是魔教的追兵做的,沒有直接殺他,真就只是給個教訓。
莫名其妙的魔教少主。
他打算離開此地,爬起來走了一段路就撐不住了,摔在地上。如果又暈過去,不保證下次醒來是什麼時候,又會不會遇到猛獸。
掐著傷口,他用劇痛逼迫自己清醒。沒多久,燕流聽到了車輪的聲音,還有驢叫。
這說明有人來,他將耳朵貼在地面認真聽,從步伐來聽像個女的,可能沒有武功。
不管怎麼樣,他向著對方爬過去。
吉祥根本不知道這是沖自己來的,她看到滿身血的人朝著自己伸手,就是求救的意思。
「我帶你去找大夫。」
好心腸的吉祥快步走了過去,她蹲身靠近,卻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應該是要先把人翻過來,總不能一直趴著啃土。
從小做豆腐,還能頂替小毛驢磨豆子,她有的是力氣。也不怕髒了衣服,少女的臂彎穿過傷患的腋下,將人翻過來。
燕流稍微也使了點勁,順著這股力道一翻身,帶著血污泥土的臉一下子埋進充滿香氣的懷中。
吉祥懷裡的香味是豆子的香,還帶著甜味,比泥巴好聞得多。
半抱半摟地將人往板車上一放,她挪開這幾捆柴,又將頭上的斗笠搭在傷者的頭上遮陽,然後駕著驢車離開山中。
燕流在這種顛簸中又昏迷了,鼻腔里除了鐵鏽一樣的腥氣、泥土的味道,還有一抹隨風而來的豆子醇香。
第2章
正午時太陽大,村里外出的人少,要麼在家避暑,要麼在田間。
吉祥趕著驢車一路到了醫館前面,喊著:「吳大夫,快救人!」
在碾藥的男人聽到這焦急的呼聲,探頭張望,瞅見少女背著一個高大的血人踏入門檻。
「快快,往裡間送。」
吉祥跟著指引去了裡屋,這是專門給重症病人歇息的,她把人放在床榻上。
吳大夫這醫館只有他一人經營,也沒學徒,便麻煩吉祥留下來搭把手。
「那我先回去和奶奶說一聲,免得她一直等我吃午飯。」吉祥說道。
「那倒是,你去和繡兒姐說一聲。」
吉祥將小毛驢停在醫館側門,自己跑回家和張繡交代一聲。
張繡想讓她吃過飯了再去幫忙,但吉祥換了沾血的衣服後,只是抓起一張餅子塞嘴裡,又跑出去了。
「對了,奶奶,你多煮點晚飯。」
吉祥的聲音從門前飄來,張繡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應了聲。
吳大夫遞給吉祥一把剪刀,吩咐道:「把他外衣剪掉,我剛才查看,他傷得不輕,還有中毒的跡象。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傷的,也不是野獸所謂。」
她愣了一下,接過剪刀:「什麼人會中毒呢?那種不小心吃了老鼠藥的麼?」
「不,就像城裡的鏢師走南闖北混江湖的,那些江湖人就經常這樣,稍有不慎就會中招。」
吉祥只多在話本里接觸到這些,江湖對她來講是很遙遠的。
果然,她救下的這個人不是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救了會不會有麻煩。
生死面前,就不講究那麼多了,人都已經帶回來了,總不能又丟出去。
她心思落定,對著傷者的腰帶就是一剪刀下去。
避開傷口,吉祥很快將人的外衣給剝開了,吳大夫將器具一一擺好,誇讚道,「吉祥做得真好,你現在就在旁邊幫我打下手。」
她退到後面,看到吳大夫將對方的裡衣都扒開,她不經意瞥見,那是一具年輕精壯的身體,就算傷口不少,血跡斑駁,她也從呼吸起伏的胸膛上看出了勃勃生機。
目光掃到傷者的臉上,吉祥愣神了,雖有一些擦傷,但能看出這是一個格外好看的青澀少年,年歲應該不大。
輪廓流暢,眉長鼻挺,只是豐潤的唇失了血色,和臉色一樣蒼白。
吳大夫叫了一聲沒有應答,他是想和吉祥要繃帶,少女站在床尾拿著東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榻上的人。
「吉祥,該給繃帶了。」吳大夫沒有不耐煩,只平和地提醒。
「哎!給。」
回過神來,吉祥將繃帶呈上,待到吳大夫纏繞後,她又用剪刀剪去多餘部分。
至於骨折的右腿,則是用夾板固定,兩個人這一忙活,到了黃昏時才救治結束。
吳大夫用輕薄的被子蓋著傷者,洗淨了雙手,這才坐下喝口涼茶。:
吉祥也捧著茶杯潤喉,她聽到對方說。
「這小弟看著傷勢重,但並不危及性命。體表有餘毒殘留,也沒有滲入臟腑,應該是有人給他服了解藥,失血也不嚴重,身子骨又格外硬朗,養養就能好,估摸也不會落下什麼病根。」
「謝謝吳大夫,這個人會不會是被仇家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