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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車窗,孟慈用肉眼試圖找到無數塊電子屏幕同時運行拼接成人像的色塊界限。

但是光線刺眼,冷空氣鋪滿大半個車廂,綠燈亮了,後面的車按響喇叭。

孟慈扭回頭,用被冷風吹得有些發僵的手指,關上了車窗。 -

孟慈回家收拾完躺下已經凌晨兩點,折騰了一個晚上,睡意有些要消失的錯覺。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入睡失敗,孟慈強迫自己不去看時間。

在數不清地變換姿勢後,孟慈認命般的走到冰箱前取了瓶起泡酒。

食指扣在易拉罐的拉環上,用力一拽,豐富的氣泡溢出來順著孟慈的手留在地上。

抽了廚房紙巾就著冰箱的光簡單擦了擦,孟慈蹲著喝了大半瓶。

周身的溫度開始升高,把剩餘的酒放回冰箱,孟慈又拿了瓶水才踩著拖鞋慢悠悠地晃進臥室。

點燃床頭的助眠香薰,孟慈把半張臉埋件柔軟的枕頭再次嘗試入睡。

空氣逐漸被甜膩分子侵染,鑽進孟慈的鼻腔再到大腦。

但是孟慈的夢境卻充滿蕭瑟。

半夢半醒間孟慈回到安翰向何冉求婚的那天那晚。

千萬百玫瑰花在風雪的摧殘下成片枯萎,鮮艷變成朽爛,偏偏在場眾人都沒察覺。

孟慈急忙叫季曲看,季曲也一臉無事發生的模樣。

慌亂中孟慈對上何冉的臉,她沒笑,直勾勾地盯著孟慈看,嘴一張一合地,不知道想說些什麼。

孟慈擺開季曲牽著自己的手,抬腳往何冉那邊走。

但是隨著距離縮短,刮在孟慈身上的風雪就越來越大,甚至糊住孟慈的眼。

艱難地伸手阻擋,僅一步之遙,孟慈用手抹了把眼前的雪花,再望向何冉時,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何冉的臉變成了自己的臉。

孟慈在漫天風雪中,和自己面對面。

無盡的寒意從腳底爬上身體,孟慈止不住地發顫,連牙關都開始哆嗦不停,周身的冷意無止境蔓延,仿佛要把血液和心跳都凝結。

不由自主地發出短促的一聲喊,孟慈拼命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喘。

「怎麼了?做噩夢了?」季曲出現在孟慈床前,手正隔著棉被在孟慈的後背上輕拍,像是在哄夢魘的小孩子。

夢與現實的間歇模糊,尤其在黑白交加的分界。

孟慈微張著嘴,依舊在大口呼吸,她睜著眼辨認季曲的真實與否。

過了幾息,她伸手揪住季曲的衣領吻住對方還有些冰冷的唇瓣。

熟悉的心跳和味道把孟慈從虛無拉回現實。

季曲順著孟慈的心意把她連同被子一起擁進懷中,同樣滾燙的皮膚成為起效最快的安定劑。

「我剛從飛機上下來,還沒洗澡。」季曲的呼吸亂了,他隔著襯衣握住孟慈的手,感覺她更混亂的呼吸。

孟慈睜開眼,擺脫棉被,跪坐在季曲腿上,「做夢出了一身冷汗,我也想洗。」

說完便繼續吻季曲凸起的喉結。

腦子轟的一聲鳴,一場盛大的邀請,季曲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捏住孟慈的後脖頸把人提高几分與自己持平,季曲貪婪地攝取孟慈的氧氣。

夜燈把兩人的影子投射在白牆,張牙舞爪,起起伏伏,還伴隨著低聲的苦泣與滿足的嘆喂,像只能行走於昏暗時帶的怪物。

浴室里的燈久久不滅,水潺潺流淌,起霧的鏡面,掛珠的牆壁,糜爛的情味,用力到泛白的指節,透過皮膚滲出的緋紅。

對於彼此來說,都是滅頂的快/活。

孟慈再回到床上的時候連抬抬指頭的力氣都沒有,還是季曲把她放到自己懷裡,又用杯子給她餵了些溫水,喉嚨間的乾澀感才減去不少。

季曲:「還喝嗎?」

孟慈搖頭。

自己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季曲又攬著人躺進被窩。

窗外逐漸有了亮色,孟慈埋在季曲的胸膛上,等待一波困意,季曲也輕拍孟慈的背。

「你怎麼今天回來?」孟慈閉著眼問了一句,嗓音還是有些沙啞。

「早就和你說了今天回來,忘了?」季曲不太困,畢竟時差還沒調整過來。

白天在公司的時候是收到了季曲要回來的信息,但是季曲說了太多次要回來的話,孟慈也就沒當真。

等不到回答,季曲便當作孟慈默認,左手不懷好意地鑽到孟慈腰間,撓她的痒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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