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車還不知道在哪。
季曲一邊往外走一邊給趙一辰打電話。
還沒接通就看到趙一辰已經晃著車鑰匙站在門口。
「哥,給你放回來了。」
「開後備箱。」
三四個工人才把水箱穩穩地放進季曲的車的後備箱。
剛合上,季亮鴻的車就開進來了。
低調的紅旗在季曲身邊穩穩停靠,后座車窗下搖,季亮鴻的臉露出來。
他每周這個時候都要去醫院做復健。
季亮鴻看著寒冬臘月僅穿了件灰色羊毛衫站在室外的季曲皺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我……」季曲把不小心被打濕的衣袖放在身後,難得語塞。
「季爺爺好!」趙一辰看出來季曲的吞吞吐吐,連忙打圓場,「我們公司今天出來拍攝,這不是想著咱們這個胡同燈籠掛得早,但是又怕管理的那面不讓拍,我就臨時把季曲哥請過來了,看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幫幫忙。」
「這兒事你得提前打報告,誰的面子也沒用。」
季亮鴻的思想老派,聽到這兒不免皺眉。
「打了打了,但是這不是以防萬一嘛。」趙一辰連忙把蓋了章的紅頭從助理手裡拿過來遞給季亮鴻,「我們都差不多拍完了,馬上就走了。」
眯著眼看看紙面上的內容,季亮鴻把文件還給趙一辰,「抓緊拍,我就先走了,車子不好停街的當中央這麼久。」
「爺爺再見。」
「季爺爺再見。」
一群人目送紅旗開走,消失在巷尾。
「謝了。」季曲鬆了一口氣,拍拍趙一辰的肩膀就要離開。
「沒事哥,這都小事,晚上我們在我那兒和安娜慶功,她上海那個項目成了,您賞個光?」趙一辰跟上幫季曲拉開車門。
「我晚上有事。」
「但是孟慈也來。」趙一辰趴在季曲的車窗上,笑得諂媚。
季曲眼神上下一掃,示意趙一辰從車窗離開。
「行吧,哥那你慢點開車。」趙一辰揮手再見。
慶功宴?
季曲明明早就約了孟慈今晚吃飯,他發小最近回來了,每天都攢局,自己還想著叫上孟慈出來認認人,畢竟前兩年的事過去就過去了,總得重新開始不是。
偏偏孟慈說今天晚上她有導師會,擠不出時間。
「大過年的還學習?」季曲略有不滿。「人老外管你是不是大過年。」
孟慈在電話里態度強硬,「要不是你非不讓我走,我就回學校寫論文了。」
「別別別,在這兒多好,你開你的會,我不擾你。」
怕人真飛走了,自己還得大過年的跟過去哄。
想到這兒,季曲勾唇冷笑。
真是越慣越完蛋。
孟慈晚上是真有導師會,安娜那邊她已經想好了藉口,就說季曲拉著自己不讓離開,反正把鍋甩給季曲,把自己摘出來。
畢業論文早就定好選題,框架也已經搭建完畢,在正式撰寫之前孟慈還在做文獻綜述,導師也推薦了不少專業書籍,都是英文專著,即使孟慈已經在全英文的環境裡學習很久,也依舊有些發愁。
把自己最近的整理進度和導師分享之後,又聽取了同門們的報告內容,孟慈自覺最近在學習這方面有些拖沓。
但是值得一提的是銀行帳戶的餘額倒是日益豐厚,紐西蘭的小別墅逐漸有了蹤影。
孟慈煮了壺蘋果水,點了枚添加了薄荷葉的香薰,把學習資料都準備好摞在觸手可得的位置,頭髮也用皮筋束在腦後。
全部就緒準備熬夜猛學一場。
孟慈剛剛打開材料第一頁,柔繪筆才圈出第一個關鍵詞,一旁的手機就不合時宜地震了起來。
她分了個眼神去顧。
【孫謙】
孟慈蹙眉,孫謙幾乎沒怎麼直接聯繫過自己,都是經過方螢對接。
一邊不想被打擾,一邊又怕有什麼事,在雙方意識的搏鬥下,孟慈還是放下筆拿起了手機。
「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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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站在會所門口,孟慈才開始後悔。
淒白的燈光落在地上,照亮面前的石徑小路,風挾著雪花往孟慈的身上打,她把臉往衣襟里又縮了幾分。
就不該相信季曲喝得爛醉連人都不認得的鬼話。
門口的應侍生遠遠地就迎上來,禮貌詢問孟慈是哪位包廂的客人。
報出孫謙給的包廂號,應侍生帶著孟慈前往。
不算太大的包廂「五臟俱全」。
以調酒台為分割,一邊是燈光明亮的牌桌,一邊是光線曖昧的歌台。
身材曼妙的歌手在台上娓娓低訴,孟慈想不通這夥人怎麼突然聽開苦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