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了?」
「不舒服。」孟慈自覺吃的再多不一定會吐,便放了筷子,「想回去睡覺。」
季曲再次發問:「不想逛逛?」
孟慈歪頭:「睡醒再說?」
孟慈沒什麼胃口。
季曲也跟著放了碗筷。
他原本就沒什麼口腹之慾。
華婉安排的營養師配的藥劑足夠提供他身體必須的一系列營養物質。
季曲飯後去找老闆,讓孟慈先上車等著。
離開時又把外套披在孟慈身上。
孟慈總是不喜歡穿得多或厚,她討厭臃腫。
季曲也就習慣了多帶一件外套,或者把自己的脫下來給她。
畢竟男人抗凍一點。
車子停在整個景區的最外側。
孟慈沿著棧道往外走,風挾著粗糲的沙吹得她幾次駐足。
可能是長大了,逐漸懂得大家為什麼思鄉。
即使什麼都不做,站在故鄉的土地上吹吹風也是好的。
孟慈沒著急上車,而是站在枯黃的草地上望著遠方接連不斷的山而出神。
季曲和飯店的老闆簡單打了聲招呼。
自己之後還要在這裡宴請當地的合作方,提前提了些備菜要求。
剛出門就看到孟慈站在離車不遠的野地里。
枯草淹沒她的短靴,露出一截細白的小腿。
再往上是白色裙擺,和季曲的黑色大衣壓在一起。
層層疊疊地與風盪在空中。
風掀起她的發,挑露出高挑的眉弓,柔和的稜角,殷紅的唇成為她周身除黑之外的唯一色彩點綴。
季曲碾滅手中的煙,站在孟慈身後審視著,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孟慈,我們回去了。」
孟慈回頭,季曲已經走到跟前,伸出手,「地上碎石子多。」
思襯幾秒,孟慈遞上自己的手。
季曲的手掌溫暖而乾燥。
他輕輕一握,包裹住孟慈已經冰涼的指尖,下滑,直到握住孟慈的整隻手。
回到酒店後,孟慈覺得頭髮被風吹得發鏽,下意識得覺得自己身上也都是沙子,乾脆去浴室洗澡。
收拾好吹乾頭髮出來之後,發現季曲竟然穿著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
見她出來極為貼心地掀開了另一側的被子。
孟慈皺眉:「你怎麼在這兒?」
「就只記得晚上鎖門?」季曲笑,明著耍賴。
「回你自己房間。」
「辛苦辦事,沒有酬勞?」
怎麼人歲數漲了,臉皮也跟著更厚了。
「或者你先睡?我去客廳,等你睡著再進來。」季曲一副悠哉模樣,反倒整得孟慈手足無措。
「…隨你。」
孟慈也知道自己一連拒絕這麼多次,屬實也沒什麼意思。
她繞到另一邊,掀開被子上床,靠著床邊,背對季曲。
看出來孟慈的心情始終不好。
季曲沒敢留她自己一個。
餐桌上喝的那杯米酒漸漸起了作用,加之剛剛在浴室里受到熱氣蒸熏。
孟慈躺下沒一會兒便睡意上涌,翻了個身便失去了意識。
季曲靠在床頭。
看到孟慈的姿勢不斷調整。
直到一隻手向里勾著墊在下巴處,就知道她終於睡熟了。
這麼久沒見孟慈性子冷了不少,但習慣倒是還保留著之前的。
遮光窗簾嚴嚴實實地把落地窗擋住,截停所有光線。
微弱的床頭燈打在孟慈身上。
季曲探起身按下開關,頓時黑暗一片。
輕輕躺下。
季曲的胳膊從孟慈頸間穿過。
往回一勾,惦記了這麼久的人終於落了手。
再柔軟不過的身體。
季曲低頭,找到孟慈的額頭輕輕啄吻。
孟慈的呼吸間還帶著微弱的酒氣,輕輕重重地噴灑在季曲的肩膀上,夾雜著剛剛洗過澡的櫻花精油味,季曲也跟著閉上了眼。
太陽西沉,光被城市的掩
埋。
霓虹閃爍,逐漸代替日。
孟慈睡醒時感覺到被人圈在懷裡,季曲的呼吸打在她的後脖頸處,有些燙。
睡著還好,清醒後周遭的感知逐漸回爐。
不適感越來越明顯。
孟慈動了動胳膊。
「醒了?」季曲嗓音也有些沙啞。
還沒等孟慈回話,季曲就先找到了孟慈的太陽穴,品著力度按揉。
孟慈喝酒之後容易頭疼,無關醉醒,老毛病了。
「重嗎?」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