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曲收了手機倚在門上。
「我晚上有個局,你隨便吃點,明天帶你吃好的。」
「你跟蹤我?」
不怪孟慈多思。
季曲一天到晚腳不著地的人,怎麼突然出現在自己老家。
一個三線城市,怎麼吸得來這尊大佛。
季曲沒立馬回答。
孟慈剛洗完澡,臉色素淨又白皙,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察覺到季曲的眼神,裡面盛著什麼情緒無所謂。
倒是不知道走廊里從哪來了一股冷風。
穿過季曲吹到了孟慈身上,涼颼颼的。
想著洗完澡隨便吃點水果就上床睡覺,孟慈沒穿內衣。
想到這兒,孟慈下意識地往門後挪了挪,試圖把自己擋起來。
被無名風一吹,季曲也想到自己一會兒還有正事,不是在這耗著的時候。
「你以為我從外國挖一個團隊就是為了套你嗎?這邊市場潛力大,我剛好來考察,而且這家酒店你忘了是誰旗下的?」
孟慈想了想。
這家酒店還真是季家投資的。
「趕緊進屋,別再感冒了,洗完頭抓緊吹乾,說了那麼多次還不聽……」
季曲一副孟慈無法照顧好自己的嫌棄口吻。
「啪」的一聲。
孟慈也沒客氣,直接關了門。
季曲停滯了一瞬,然後又聽到鎖門聲和門栓落下的鏈條聲。
得兒,真在這兒防賊一樣防著自己呢。
對著冷冰冰的門板,季曲被氣的有些想笑。
第二天孟慈一大早就出了酒店。
穿著行李箱裡最厚的呢子大衣,又裹了層圍巾。
還是抵不住寒風的侵襲。
按照律師給的流程,孟慈先在酒店附近找了家列印店,把七七八八的證明材料一式兩份地印好,又打車到派出所,開戶籍證明和親屬關係證明。
大廳里的椅子差不多都坐著人。
孟慈取了號找到角落的位置等待。
就這麼等著耗著,一上午飛快地過去了。
孟慈打開手機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店打發午休時間。
下午三點,孟慈又帶著號碼坐進大廳。
下午五點,海市已經黑了,星星在天上發光。
孟慈手裡拿著一沓材料從大廳出來,還沒等車到達就被凍得頭疼。
裸露在冷空氣中的手指很快變得通紅,連彎兒都不能打。
上了車之後又緩了好久,還是不怎麼靈活。
三線城市有一好,什麼時候都不堵車。
孟慈這邊都到酒店了,電話那邊的方螢還沒搞清要準備什麼材料傳真給孟慈。
「麻煩您了師傅。」孟慈下車,又給方螢細細地解釋。
「我一會兒就給傳,酒店應該有傳真機。」方螢還在加班,傳個資料順手的事。
「行,我剛好進來,問好了傳消息發你。」
孟慈走到前台,和笑容甜美的接待問:「不好意思,請問酒店的傳真可以用嗎?」
「怎麼這麼晚回來?」季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前台的工作人員看到季曲後微笑鞠躬。
季曲點點頭,沖前台說端杯熱水過來,然後便帶著孟慈到休息區。
用牛皮紙袋裝著的材料也被季曲接過去放在一邊。
「疼不疼?」
季曲拉著孟慈的手反覆地看,確認只是有些紅後便握在手心暖。
時不時地還哈一口氣。
搓了十幾分鐘,孟慈的手才回暖。
又看了看孟慈其他裸露在外的地方,看到通紅的耳朵,季曲皺眉問:「耳朵也凍了?」
季曲提起來孟慈才抽手去摸自己的耳朵。
耳廓早就已經凍得發麻。
季曲伸手攏住孟慈,把人往前拉了幾分,「這一天幹嘛了?穿這麼少亂跑?」
因為陡然拉近的距離,孟慈聞到很輕的一抹酒味,「你喝酒了?」
「一個小時前,你們這兒的人酒量太好,怎麼你的這麼差?」季曲一邊捂孟慈的耳朵一邊回答,顯然沒怎麼醉,看著衣著單薄的孟慈,說:「給你買幾件衣服吧,這麼凍你早晚又得病倒。」
耳畔開始火辣辣的疼,孟慈推開季曲的手,「我還有事。」
「傳真?」
「嗯。」
方螢的消息已經傳過來。
說她的資料都準備好了,就等孟慈這邊。
季曲開口:「在樓上,我帶你去。」
孟慈沒拒絕:「謝謝。」
「這麼客氣?」
季曲略微驚訝地挑眉看向孟慈,怎麼突然小姑娘就卸了防備,凍傻了嗎?
「我今天辦事有點不順利……」孟慈慢慢開口,給出台階。
「我幫你,如果你需要的話。」季曲瞭然開口。
孟慈端起一次性紙杯,喝了一小口檸檬茶,被杯壁沾下一點唇蜜,然後輕聲說了句好。
在上樓的電梯裡,季曲拎著著孟慈的包,抱著牛皮紙袋,隨意問了句辦什麼事啊要這麼多材料還要本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