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捷走過來:「我帶她出去……」
「毛溪青在外面等著她。」夏平蕪與紀捷對視,「毛溪青會負責把她好好帶回去,不勞你再上去一趟了。」
「聽見了,我就把她送出去,總可以了吧。」紀捷和夏平蕪擦肩而過的時候,冷笑了一聲,「夏平蕪,真想知道楚瑜答應了你什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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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夏平蕪感到慶幸的是,明春山果然沒有攔她。
她跟著紀捷出去,終於在龜背竹下斑駁的牆壁上,看見了一點異能局的影子。
而後毛溪青果然在門口等著她。
毛溪青和紀捷很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前者伸手將明春山拉了過來,直接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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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春山沉默地跟著,直到走出異能局的地界,才開口:「為什麼要讓阿姊來換我?楚瑜和阿姊談了什麼?」
「既然已經談攏了,就不會和你說了。」毛溪青往前走著,「總之,上位者已經答應了,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的,你就安安心心回去吧。」
明春山突然停住腳步:「明姨難得暴露自己的位置,楚瑜不會就這麼放過這個機會吧。」
「你也看到了,這裡污染這麼嚴重,如果不是有夏平蕪,我根本找不到這裡來,更別提其她隊伍了。」
毛溪青攤一攤手,
「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
「那她怎麼保證阿姊可以全身而退。」
明春山猛的伸出手,一把攥住毛溪青的肩膀,而後緩緩用力,
「阿姊現在沒有異能了,這一點,楚瑜也玩不出新的花樣了吧。
「所以,你們到底想從誰下手?」
她越想越心急,甚至連抓著毛溪青的手都開始無意識地痙攣起來:
「你們在異能局還安了其她我不知道的機關嗎?
「是抑制劑?你們到底用阿姊儲存了多少抑制劑?
「或者,是炸彈?你們要把這裡全都毀掉?」
毛溪青終於轉身,用一種近乎稱得上憐憫的目光望著明春山,而後很慢地說了一句:
「明春山,你說,你怎麼會這麼喜歡夏平蕪呢。」
「我早說了,她們倆這大好的前程,都是被她們自己葬送的。」
與此同時,冰涼的手指自身後牢牢箍住明春山的脖頸,似乎是相似的姿勢,但卻比夏平蕪要更銳利——
是了,銳利。
來人的指尖鋒銳,貼住自己背部的肌肉也更加明顯,根本不是夏平蕪那樣久病臥床的感覺。
來者的聲音太過粗糲,明春山聽不出來,下意識想回頭看,但背後固定的力量太大,她只好努力望向毛溪青,企圖從面前人的瞳孔的倒影里看出幾分——
「紀朔,是你?」
她磕磕絆絆的:「我以為,你早就被明姨擄走,即將成為你妹妹的一條狗。」
紀朔一瞬間收緊了胳膊,面前的毛溪青則居高臨下地盯著明春山,扯了下嘴角:
「你不是想知道夏平蕪和上位者交換了什麼嗎?好啊,我告訴你。
「你,明春山,前戰鬥隊隊長、第二次大戰中犧牲的英雌明漸鴻的女兒,是比異獸還可怕的存在。
「污染值永遠維持在下限,可以吸收異獸的能量為自己所用,像一隻永遠吃不飽的饕餮一樣,是戰場上最有力的殺手。
「就算夏平蕪是想要靠吸收你的異能來掩蓋,但她也掩蓋不住的。她竟然妄想想要用她自己的命換你平安,她是太高估她自己,還是太低估你了呢。」
明春山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她當然知道阿姊趕她走是為了保護她,但她沒想到……
阿姊竟然是這樣的打算。
而且,阿姊竟然,早就知道。
……
十年前,並不是只有阿姊一個人跟著母親進去的。
她也進去了。
而且,她也發現了母親的秘密——
母親在偷偷主動異獸化。
只可惜,她以為這件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不想讓素來信賴著母親的阿姊知道這件事,一直苦苦忍著,卻沒想到最後……
最後……差點害死了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