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平蕪的平安,她必須把所有事情都隱瞞下來。
抱著這樣的想法,阮燭筠還要再說,但又一次被夏平蕪打斷了:
「春山願意為異能局賣命,除了她的理想或者是熱血之外,還有為了我治療的原因。所以她後來給我遞離婚協議書,也是因為發現我可能會裡應外合,想要阻擋我這麼做——解救我也解脫她自己,對不對?」
怎麼還是離婚協議書的事情……不過,這理由也太離譜了一點……不,不對,平蕪在詐她!
阮燭筠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一時間,最近夏平蕪接觸的一系列人都在她腦子裡放電影一般地過了一遍,她忍不住湊近了些:「誰和你說了這些?是不是楚瑜?」
殊不知,她這個反應,一下子就給了夏平蕪答案,她幾乎不敢置信地反問道:「我真的和抵抗派有聯繫?是懷疑,還是有了一些實質性證據?」
眼看著阮燭筠還要搖頭,夏平蕪驀然攥緊了營養液的瓶子,落下一句:「紀捷來找我了,她說,師母被明姨救下來了。」
阮燭筠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她撒謊!」
與此同時,夏平蕪猝然起身,逼近了阮燭筠:「筠筠,你突然讓我離開,又問也不問就說她撒謊,說實話,你到底知道多少?」
「……平蕪,你和抵抗派不是一路人。」阮燭筠終於開了口,「她們和楚瑜一樣,都是瘋子,只有你想要保護所有人。」
她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可平蕪,我只想你活著,只想你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麼多年來,因為治療的緣故、夏平蕪又只能在夜半甦醒,而尋常的溝通工具又實在危險,因此、她們能夠交流消息的時候實在是太少了。
她不知道夏平蕪到底和抵抗派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是她猜也能猜到——
平蕪這樣的香餑餑,沒有哪一方願意輕易放手。
「我不能走。」
夏平蕪的回答卻同樣堅定,
「我不能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離開這裡。」
「可你現在已經失憶了,你在明,那些眼睛卻都在暗處死死盯著你。」
阮燭筠想起在地牢里被警告的話,語氣也堅決起來:「明春山這人雖然討厭,但她也是想保護你的,離婚協議書是有隱情的。」
她不知道夏平蕪為什麼要提離婚,但原因無非是為了明春山,這個時候,搬出明春山說不定能更好使:「所以,我們三個人一起走吧。」
「我在明,可她們想要接觸我,就一定不會隱匿太久,所以她們一定會出現的。」夏平蕪反攥住阮燭筠的手,「如果我跑了,你覺得,她們還能坐以待斃嗎?
「筠筠,你想我活著,我也想你平平安安。我希望你活得比我久,能看著這個世界變好起來。」
「那你想想明春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春山有多喜歡你,如果你死了,你讓她怎麼活下去?」
阮燭筠提高了音調,話音剛落,卻立刻被夏平蕪打斷:
「我對春山的想法,和對你是一樣的。我希望你們能好好活下去,你們本來就沒有被攪進這些事情里來。」
夏平蕪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完了這句話,頓了又頓,又在阮燭筠怔愣的眼神里抬起頭來,突然問:
「春山知道這件事嗎?」
這件事,說的無非是她和抵抗派有關係的事情。
阮燭筠一聳肩,慢慢坐了回去:「不知道。」
她盯著夏平蕪,緩緩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不過平蕪,你說錯了,我已經被攪進來了,我和你、都在為抵抗派服務。」
夏平蕪的面部肌肉一瞬間收緊,阮燭筠將手掌合攏,背到了頭後,臉上也浮現出輕鬆的笑容來:
「而她,只是楚瑜忠誠的一條狗,起碼錶面上來看。」
夏平蕪想反駁,但阮燭筠明顯已經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她索性沒有吭聲,只將營養液遞過去:
「那我們,乾杯。」
「乾杯!」阮燭筠重重迎上去,「敬我們的友情,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替那些熱血的戰鬥員、永遠地收拾爛攤子。」
「最後一句,沒必要。」夏平蕪也揚起溫和的笑來。
她們說了整整一個下午,可又像只是蜻蜓點水一般,過了這半天,依舊像往常一樣。
阮燭筠被撤去了一個職務,但興許是楚瑜不願意做得太過,至少,她又被派去冰火洞附近巡查。
冰火洞離得太遠,這樣一來,阮燭筠能和夏平蕪見面的時間反而更少了。
不過她們兩個依舊可以通訊聯繫,阮燭筠會和她細說那些店家的具體情況,商量著要去哪裡嘗鮮。
而夏平蕪接手了戰鬥隊,反倒比阮燭筠更忙了起來,難得休息,她只能一邊應著阮燭筠的話,手裡還在到處撥弄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