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挨挨擠擠,齊齊望著夏平蕪。
夏平蕪默了幾瞬,挨個辨別著每個人的眼睛,而後終於開口:「春山呢?」
「明春山在異能局,正在和上位者匯報這次的意外。」阮燭筠聽到夏平蕪終於說話,這才鬆了一口氣,半蹲下來,「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夏平蕪搖了搖頭,又問,「楚瑜,會為難春山嗎?」
現在的上位者是楚瑜,是師母的死對頭,她是知道的。
阮燭筠頓了頓,握住夏平蕪的手:「你放心。」
……
此時,明春山也滿心都是夏平蕪的消息。
可惜高位上的人眼睛太冷,盯得她疲於應付。
楚瑜端坐高位,俯眼看明春山:「春山,我覺得我這個交易對你來說,不算吃虧,你在猶豫什麼?」
「我不會允許阿姊歸隊的。」明春山抬眼回望,目露堅定,「異獸的身份沒有調查出來,貿然歸隊,只會把阿姊置於風口浪尖。」
「可是現在的夏平蕪,你管得住嗎?」楚瑜似笑非笑,眼尾在晦暗中輕輕挑起,「就算加強抑制劑的作用強悍,但它只能奪取夏平蕪的異能,卻沒辦法奪取夏平蕪的野心。」
明春山抿緊了唇。
楚瑜輕笑了聲,繼續道:「你說得對,這些傢伙很可能就是衝著夏平蕪來的。
「但那樣正好,我們讓夏平蕪歸隊,你不也可以更好地保護她?」
明春山張口,欲要反駁。
楚瑜已然打斷,語氣中終於有了不耐:「只進行戰略工作,不會讓她上戰場的,這樣還不行嗎?」
……
「這樣真的可以嗎?」
夏平蕪倚在床頭,望著風塵僕僕而來的明春山,頭一次感覺到了幾分不可置信。
她對楚瑜的了解很片面,只知道她和師母不對付,基本什麼事情都會和師母唱反調。
但竟然現在,會同意她和明春山一起在戰鬥隊?哪怕是進行戰略工作?
明春山回望著夏平蕪,很慢很慢地回答:「可以的。」
她明白阿姊心裡的激動,可正因為如此,才越發不安起來:「只是阿姊,我之前和你說過,你現在身邊很危險……雖然是戰略工作,但我還是覺得……」
「春山,如果它的目標是我,我無論躲在哪裡都逃不掉的。」
夏平蕪伸手握住明春山的手背,
「還有,筠筠和我說過抵抗派的事情,你覺得、這件事有沒有可能和她們有關?」
……
「所以到底是不是明姨害得平蕪失憶的?」
地牢,監獄室里,一身防護服的阮燭筠冷眼看著喬朗,雖是問句,語調卻很是肯定。
喬朗慢悠悠整理著醫療箱,目光只幽幽落在一旁的污染值顯示屏上,語氣輕描淡寫的:
「平蕪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明姨怎麼會捨得傷害她?」
阮燭筠攥緊了手心,逼近了幾步:
「我們大家都知道,平蕪已經沒有辦法再用異能戰鬥了,她現在能用異能幫助我們淨化,已經是她付出了太多,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太得寸進尺。」
喬朗終於轉眼看向阮燭筠,眼尾一挑:
「燭筠,不止你一個人在意平蕪,不要說得好像所有人都要害她。
「退一萬步講,平蕪到底領不領你的情,還未可知呢。」
「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
阮燭筠圓起眼睛惡狠狠盯了她一眼,提聲強調,
「我知道平蕪從小和她師母及明姨那些人一起長大,但這都已經是過去式了,而且她師母死之前甚至還想要帶著她一起……」
「阮燭筠。」
喬朗當即打斷,
「阮隊,請問監牢這些人的污染值清除進度您已過目,是否有下一步指示?」
「……沒有。」阮燭筠啞了聲音,就見喬朗轉身往門口走去:「既然如此,時間也要到了,就請阮隊和我一起出去,順便在上位者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
阮燭筠沒處發氣,只能牢牢盯著喬朗,見她伸手慢慢握住了門把手,而後突然回了頭——
喬朗看著她,唇角一笑:
「燭筠,我們同學共事這麼年,有句話我還是要告訴你。
「你對平蕪這麼好,可平蕪心裡可能還有比你更重要的人。」
……
「楚瑜的確這樣懷疑過。」
明春山反握住夏平蕪的手,聲音沉了幾分,
「但是,山城就這麼大,如果她們還在這裡活動,就一定會有內應……
「我們一直沒有發現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