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尚歌雖然客居船上不久,招待卻比慕容雪要周到得多。慕容雪吃了金稻之後基本不餓,也不需要吃什麼東西,所以屋裡茶水點心是很少的。相比於伍尚歌,確實寒酸了些。
此刻兩人坐下喝茶吃點心,慕容雪正對著那幅畫像。畫上出塵脫俗的一個背影直教慕容雪羨慕,眼睛就沒移開過。對伍尚歌這個畫手更是誇得天上有,地上無。伍尚歌笑笑不說話。慕容雪一直瞄著畫像,只等那背影轉過身來,要看看是怎樣的稀世大美女。偏偏黃四娘覺得這人有些浮誇,懶得理她。
慕容雪好生沒趣,心道:「不是有個美人兒嗎?怎麼就只瞧見個背影,正面瞧不著啊!」慕容雪都有些想走到畫的背面去看正臉了。
連珠道:「就你這如狼似虎的樣兒,黃鼠狼見了都怕!」
閒話中伍尚歌對自己做了出馬弟子的事隻字不提,她這天起來也沒戴眼紗,看著慕容雪頭上隱隱有一片紅光,便道:「慕容姑娘近日要小心了,可能有血光之災。」
「啊?不是吧!」慕容雪不敢相信地看著她,這剛當了人家出馬弟子,就會看事兒了?
「不騙你,你頭上一片紅呢。」伍尚歌道。
伍兒在旁笑,「小姐,頭上一片紅不打緊,頭上一片綠才要緊呢。」
「去去,什麼紅的綠的,人家好著呢!」慕容雪瞪著伍兒,佯裝生氣,面上雖然不信,心裡卻有些擔憂。之前就聽說尚歌小姐是有預知能力的,雖然還沒真正見識過,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這血光之災指的到底是什麼呢?
「你說你看到紅色代表血光之災,看到黑色才代表死亡對吧?」慕容雪跟伍尚歌確認著。
伍尚歌點了點頭:「對啊。」
「也就是說,這血光之災還不致死嘛!」慕容雪放心地笑了起來。
伍尚歌道:「那可不一定,今日紅說不定明日就黑呢。」
慕容雪:……
慕容雪將信將疑地從伍尚歌房間出來,一路想著什麼,直往外面走。來到船頭吹著海風。
「喂,周禮,我不過說了你兩句,你又生什麼氣!」
「別跟著我,你這混蛋!」
忽然聽到背後吵嚷,慕容雪心裡一驚,不由往後看去,兩個男的往船尾去。她記得他們一個叫周禮,一個叫阿衡。
慕容雪隱隱有些不安,她從未如此強烈地感覺到有什麼大事發生。慕容雪忙追了上去,此時不見了那叫阿衡的漢子,唯見那叫周禮的在前面走,忽然一個影子撲上了他,慕容雪眼見著周禮被撲進了海里!
糟了!慕容雪心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跟著跳了下去,一頭扎進水裡,全世界都安靜了。慕容雪睜眼看著那個怪物把一個四肢健全的人扯斷手和腿放進嘴裡嚼了起來。就像人吃雞一樣。
噩夢,一場噩夢,不會醒的噩夢!
不知是因為極致的憤怒還是極致的痛苦,慕容雪的臉強烈扭曲了起來,變得異常難看。她抽出了簫劍就要上前拼命。「慕容雪!你幹什麼!別衝動啊!」連珠在她身體裡喊出了聲,指使著她的手和腳快速遠離,慕容雪睜眼看著一個完整的人頃刻成了怪物的飽腹之物,那種極度的震撼激得她一陣反胃,她嗆了一口海水,像要死了一樣。
「咳咳!」慕容雪終於爬了上來,趴在一條小船上咳著,越咳頭腦越清醒了。她沒有看錯!那個東西跟出來了!它跟出來了!像噩夢一樣跟著她!
現在一個無辜的人死了,她卻沒能救他。慕容雪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連珠飛在半空看著她道:「你說的螳螂怪就是那個東西吧?前番讓它逃了,這次一定要抓住它!」
「沒那麼容易,」慕容雪喘勻了氣,道,「我有點高估自己了,那東西太強大,我對付不了它!」
「那我,我去對付它!」連珠道。
「你能?」慕容雪恨恨地看著他,「你能剛剛你為什麼不出手!你出手總比我快吧!」
「我……」連珠有些慚愧,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明知是遷怒,慕容雪卻沒有辦法。「回去吧,看看能怎麼辦,你也對付不了它。」慕容雪說著回船。死了一個,還有一船人。如果不想點辦法,這船人都將陪葬在這裡了。
慕容雪回房換了身衣服,就去找伍尚歌。這伍尚歌剛把人送走,怎麼又來了?只得仍然笑臉相迎。伍尚歌蒙了眼紗,看起來更加神秘莫測。
「慕容姑娘,找我有事?」伍尚歌溫柔的聲音問。
「是,嗯,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慕容雪說著瞄了一眼伍兒,伍兒知趣地退了出去。
見伍兒出去了,慕容雪坐下道:「尚歌小姐,請坐,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我們坐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