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隨陳領頭到了會客廳,分賓主坐下。
陳領頭看著慕容雪,欲言又止。
慕容雪道:「陳老爺,有話不妨直說。」
陳領頭道:「昨兒,謝謝你救了他們。」
慕容雪道:「不必言謝,應該的。」
陳領頭道:「慕容姑娘武藝高超,不知師從何門何派?」
慕容雪道:「我師傅是世外高人,無門無派。」
「噢,」陳領頭摸了一把鬍子,道:「難為你一個年輕姑娘在外行走,家中父母豈不是擔心?」
「是啊,如今也想回去了。可您看現在這光景,真令人擔憂。」
陳領頭見她提到了外面的困境,不由也憂慮起來。
慕容雪道:「這洞中真是兇險得很,陳老爺還是早做防範。萬一再來一回那種吃人的蟲子,恐怕……」那「恐怕」之後意味深長,陳領頭看著她,慕容雪抬眼看他,兩相對望著。一團火花滋啦滋啦。
過了良久,陳領頭收回了視線,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對,老夫身上肩負著全體船員的身家性命,輕易鬆懈不得,感謝姑娘提點。」
慕容雪道:「陳老爺也不必太過憂慮,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大家且行且看,說不定還是有辦法出去的。」
「是啊,」陳領頭道,「辦法總會有的。」
「那炮彈應該還有吧?」慕容雪道,「您何不叫人拿一些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唉,老夫也想過,只是我們如今在洞裡,不比外面。炮彈威力太過巨大,萬一打得山體坍塌,堵住了去路,豈不是死路一條?再者,就算備著,洞裡無光,船上處處點火,那彈藥一經暴露出來,萬一著火,哪裡是頑的?這樣自取滅亡,老夫實在是……」
「那火銃和弓箭總可以拿出來一些吧?」
「火銃會使的人並不多,弓箭手也就那麼幾個。昨兒折了的這六個,有三個弓箭手,兩個火銃手,如今已經廢了。」
「不管會使不會使,拿出來交給值班的人,大敵當前好歹抵擋一陣。」慕容雪道。
「嗯,也只能如此了。」陳領頭摸著鬍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忘記把慕容雪叫來是幹什麼的了,慕容雪見該說的已經說明白,就想告辭了,「如果陳老爺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嗯。」陳領頭看著她起身,直到她出去,陳領頭才摸著鬍子想,剛剛叫她來是幹什麼來著?
慕容雪從會客廳出來,逕自去了廚房,她覺得肚子有點餓了。這裡的時間有點混亂,慕容雪也不曉得是什麼時辰了。
廚房的人見她來,都有些拘謹地站著,有人問:「慕,慕容姑娘,你要吃點什麼?」
慕容姑娘道:「不用太麻煩了,有什麼可以填肚子的,隨便一點就行。」
那人聽了,去給她端了倆饅頭,一碗粥,一碟鹹菜,一碟牛肉乾,一碟花生米,完了之後問她,「夠了嗎?」
「嗯,」慕容雪想著自己的飯量,大概吃不下這許多,但想到赤皇也還沒吃,便道:「再給兩個饅頭可以嗎?赤皇姑娘也沒吃,我和她一塊吃。」
「哦,可以的,可以的。」那人又給她添了倆饅頭。慕容雪很滿意,接過吃的直接端回房去了。
身後的人像恭送神明一樣恭送她離開。
慕容雪腹中咕嚕咕嚕叫,這飢餓的感覺令人很不爽。慕容雪不由想起之前吃的一粒金稻,吃下去之後半年都不覺餓,也不需要吃什麼。如今時不時的需要進食,真是麻煩死。
若說那金稻,犬封國的二王子銀弧還送了一袋作為答謝,那時大家吃了一些,後來就給陳領頭收起來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拿出來。
慕容雪想了些有的沒的,就回到房中關起房門坐下自己慢慢吃了起來。有食物飽腹的感覺,真好。慕容雪吃了東西之後,感覺背挺得更直,全身也有勁了。
慕容雪吃完了東西,就想著出去消消食,順便叫赤皇回來吃這給她留下的。
赤皇站在船頭,看著水面若有所思。
「赤皇,我去廚房拿了些東西,你回去吃吧。」慕容雪走近她向她道。
「哦,難為你還想著我。」赤皇笑。
「你看什麼呢?」慕容雪問。
「沒什麼,我晚點跟你說。先吃東西,餓死了。」赤皇說著摸著乾癟的肚子回房了。
慕容雪看著她看的那處,黑漆漆的無甚好看,便不再理會。
陳公子在張神醫的藥房裡忙個不停,那被截肢的幾人有些發炎發燒跡象,他一會兒拿藥,一會兒稱藥,一會兒叫人煎藥,一會兒幫人上藥,往復奔波,忙個不停。張神醫畢竟上了年紀之人,又兼受了些刺激,此時也像個病秧子似的在床上歪著,萬事不管了。
陳公子忙得恨不得多出一雙手來,他匆匆忙忙回房拿東西,正巧碰上了蘭溪。蘭溪笑道:「你忙什麼呢?」
「哦,蘭溪,你醒了?」陳公子看著他,有一絲的驚訝,驚訝過後又變成了驚喜,他伸手一把抓住了蘭溪,就像抓到了救星,「蘭溪!醒得好!快來幫忙!」
「幫、忙?幫什麼忙?」蘭溪被扯著走,話也說得倉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