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那不就等於沒說?」陳領頭心內不爽,語氣也不太好,「張神醫,這啤酒泉什麼的,聽你這話似乎也未曾用過,如何就知用在夫人身上能好?」
「究竟如何,也只有等試了才知道。此刻也只能讓夫人慢慢將養,老夫一路多加留意,若是機緣湊巧取得來,可以姑且一試。若是不巧,唉。」
「這……茫茫大海的也沒個方向!萬一我們走岔了,豈不是耽誤工夫?唉,你也不早說,我們一路多打聽打聽,說不定能打聽出來。我真,真不知說你什麼好!」陳領頭越說越上火,恨不得將那神醫吊打。
「老夫也是近日才想起來,恰巧在海上,不由便想到了那啤酒泉。」張神醫嘆了口氣,道,「尊夫人這病由來已久,還得慢慢養著。若是能儘快回到中原,不用那啤酒泉水也可,老夫另配藥丸,夫人吃了雖不能立時好,但天長日久,也就無礙了。只是我們現今在海上,諸多限制,藥草也不充分。需要的幾味藥,海外都沒有。」
「唉,」一提到中原,陳領頭就唉聲嘆氣起來,想起夫人跟著自己在海上奔波,受了不少罪,如今回到中原遙遙無期,不由心生愧疚,「早知如此,就該把夫人留在家中,也不至於……究竟婦道人家,又上了年紀,哪裡受得這些累。」
「爹,」正說著,陳公子在門外敲著門。
陳領頭起身去開門,臉色稍緩,「凡兒啊,你母親怎樣了?」
「吃了藥,安睡了。」陳公子進得門來,向張神醫揖了揖,張神醫端坐在椅子上點了點頭。
「爹,張神醫,娘的病……究竟如何了?」陳公子在兩人臉上來回逡巡,忍不住出聲詢問。
「爹跟張神醫正商量著呢,你娘的病不大好……」陳領頭道,「如今我們離中原還遠著呢。張神醫說這海外有座啤靈山,啤靈山上有個啤酒泉,那泉水可做藥引治你娘的病。」
「啤靈山?啤酒泉?」陳公子愣愣的,「你們說的可是啤靈山上的啤酒聖泉?」
「是,是吧?凡兒你知道?」陳領頭一雙老花眼精光乍現。張神醫不由也看向他。
「孩兒知道。」陳公子道,「有一本叫做《海外誌異》的書上有提,說啤酒聖泉是神來之水,能治百病。」
「既如此說,那就是真有這個泉了,」陳領頭本來半信半疑,如今竟然全信了,抓著他兒子的手激動地道:「那,那書上有寫在哪裡嗎?具體在哪個方位?我們也好調船去找。」跟陳領頭的激動相比,張神醫倒顯得氣定神閒,不過他也好奇地撫著鬍子等陳公子說下去。
「孩兒看了羅盤,剛好就在我們前行的方向上,孩兒還想著到時去看看那啤酒聖泉,說不定確如書上所說,能治百病。也好取些來給娘。沒想到,跟爹你們竟然不謀而合。」陳公子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欣喜,道,「連張神醫也說這泉水有效,那等到了靈山,孩兒去取了那泉水來,為母親治病。」
「好,好孩子,真這樣,你娘的病就無礙了。爹這就去叫人加快點速度。」陳領頭說著高興地去了。
張神醫摸著鬍子看著陳公子,思量了一下,道:「公子,你對學醫有興趣嗎?」
「學醫?」陳公子看著他,有些不解。
「是啊,學醫。」張神醫看著他緩緩地道,「老夫如今已年近花甲,時日相去無多。有時難免會想,這一身醫術難道就這樣隨老夫歸於塵土了嗎?故而不免想要收個徒兒傳承衣缽。」
「神醫如此康健,定能長命百歲。」陳公子恭敬地道。
張神醫擺了擺手制止他,道:「老夫且問你,你可願意學醫,老夫想把這一身的本事傳授於你。」
「能治病救人,晚輩如何不願?況且家母臥病在床,晚輩憂心如焚,恨不能以身替母。如能學了神醫的醫術,也能為母分擔些。只是,晚輩生性愚鈍,怕做不好,愧對神醫的信任。」
「只要有心,如何做不好?公子不必過謙。老夫願意收你這個徒兒。」
「既如此,晚輩恭敬不如從命,請神醫教授晚輩醫術。」陳公子說著拜下身去,呼喚「老師」。
「嗯。」張神醫摸著鬍子十分欣慰,點了點頭。
從此陳公子便跟張神醫學習醫術,一心撲在針灸推拿醫藥護理上面,更加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