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生花撇下她二人,往陳公子的方向去。
赤皇回身問慕容雪:「你沒事吧?」
慕容雪向她眨眨眼,道:「沒事,放心。」
兩人一起轉身看向陳公子方向。
步生花走到了陳公子背後,道:「你還在思念她?」陳公子不語。步生花走上前與他並肩,溫聲道:「若花她……不過是我變幻出的一個相。本靈君難道不比幻相真實絕美得多?」
陳公子心想:就算你再真實再絕美也改變不了你是男子的事實。
步生花繼續道:「你既買了我,使我有了歸宿,說明我們有些緣分。我不會虧待於你的。如若你想,我可以夜夜變成若花的樣子與你成百年之好。」
「……」陳公子本來不為所動,誰知他又如此說,豈不是在譏諷他對那夢中之事念念不忘?思及此,陳公子內心一把肝火頓時燒得旺旺的。
「非凡……」步生花待還要說,被陳公子粗暴打斷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陳公子憤憤地道:「我不思念她!我誰都不思念!你不必再自作多情!」陳公子說完,負氣地走了。
步生花望著他的背影不解,「為什麼突然生氣了?」過了會兒又喃喃道,「難道他不喜歡我夜夜變成若花?」
「陳公子,」慕容雪擔心地看著他走過來。
陳公子道:「抱歉,慕容姑娘,我早該聽你的,不該買他回來,如今麻煩都是我自己惹的,還連累了你們。真是對不起。」
「我們沒什麼,倒是你……你真沒事嗎?」慕容雪看著他。真是越來越教人擔心。
「我沒事,過幾天就好了。」陳公子說著,回房了。
慕容雪和赤皇對望了一眼,不知說什麼好。
陳公子與步生花說話之時,被船上水手瞧見了。但水手們看不見步生花,只看到陳公子。陳公子一人對著空氣自說自話,還氣呼呼的,像只炸了毛的公貓,水手見了納悶極了,都道:「這公子莫不是瘋了吧?」
「要不要報告給頭兒?」其中一個問。
「還是不要吧,先觀察觀察再說。」
「也是,都說讀書人有些怪癖,說不定陳公子在吟詩呢,我猜八成是憤世嫉俗的詩。」
「很有可能。憤世嫉俗嘛,可不就越念越氣憤!」
水手們各自找了合理的解釋之後,就把此事丟開了。
陳公子在房中,看書看不進,寫文章沒心情,精神無處寄託,苦惱不已。原本一向平靜的生活,全被打亂了,如今再無法變得像從前一樣。
「我知道你在生氣,」步生花忽然出現在房中,道:「可是,你為什麼生氣呢?這著實令人費解。」
陳公子:……
「公子……」步生花又變成女子模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陳公子一見瞬間炸毛,氣得給他丟了一個筆筒,「滾開!你這混蛋!」
步生花接了筆筒,變了回來。看著他。
「如果你睡覺的話,我就可以在你的夢裡休息。不會惹你生氣。」
「呵呵。」陳公子冷笑,「你原先就可以附在觀音像上,現在當然也可以附在花瓶或者別的物事上!我警告你,」陳公子威脅道,「我今日心情不佳,你休要再煩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哦?我再煩你,你將怎樣對我不客氣?」步生花忽然出現在他眼前,湊近他,十足的調戲意味。陳公子跌坐在椅子上,瞪著他,雙手拽緊,氣得心肝兒顫。
待要起身有所動作的時候,步生花忽然化作一團香菸,香菸裊裊飄向書桌上一個觀賞用的小瓷瓶上。步生花就這樣變成條毛毛蟲大小趴在瓶口,看著陳公子,雙眼撲閃撲閃地賣萌。令陳公子一腔的怒氣頓時化作了無。
「哈~~好睏呀。你不肯睡覺,本靈君就暫且屈尊於此歇會兒吧。」萌萌小寶貝步生花打了個哈欠。幾縷秀髮從瓶口垂下,直垂至書桌上,瀑布一樣,說不出的美妙,錦衣華服與青白瓷瓶融為了一體,仿佛他本就該住在這瓶子的一般。陳公子看著他,那廝在瓶口滾了兩滾竟滑進瓷瓶里去了。
陳公子心頭一緊,不由湊近去看,步生花就在瓶底睡著了。陳公子心想這瓶底硬邦邦涼嗖嗖的,要不要給他鋪點棉絮什麼的呢?轉念一想,他是靈,還怕什麼冷,還挑揀什麼。雖然他也不懂靈是什麼,不過大體是會法術的妖啊神之類,是不畏這點艱苦的。
不過後來他還是在瓶底鋪了點棉絮……
船一直向「西」行駛,這日遠遠瞧見海中央出現幾根擎天柱之類的東西。青青的柱子一直向上延伸,高聳入雲。柱子周圍的海面上漂浮著幾朵碩大無比的白蓮及粉蓮,蓮周圍的幾張荷葉巨大無比,覆蓋了周圍的海面,儼然一個青色小島。
此刻這荷葉蓮花擋住了去路,大船不得不停下。眾人在船頭觀望。
「這海上咋還長上蓮花了?」眾人都摸不著頭腦。又不敢把船開過去,怕這花有鬼,若是像那食人花一樣可不得了,這船都不夠粉身碎骨的,只怕連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