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凜然的目光仿若萬道冷刃齊發,叫佟大柱又立馬將頭低了下去。
「你說的男子,」疤臉男接著問:「可是幾日來圍擁在她身邊的那些?」
「應該不是。」佟大柱答,「此人形如瘦鶴、腰如束素,步履輕盈似踏風而行,絕非那些魁梧粗人可比。」
胡漢遠眉間微蹙,端著茶杯尋思了半天,卻聽身後的疤臉男又道:
「老大......既然這廢物已將宋家莊之事交代了出去,若那婆娘有心前往,只怕會叫黑袍白跑一趟。」
「交給我便好。」
影一接上話,他想著既已混入賊窩,莫不如順手保全曲臻,讓這群人斷了追殺她的念想,「我會聯絡傳令司的探子,將目標行蹤及時通報給黑袍。」
「傳令司探子行蹤難測,身份莫辨,」疤臉男疑聲道:「你如何尋得到他?」
「這便不勞您費心了。」
影一冷冷答完,決定言歸正傳,便對著胡漢遠略微頷首道:
「幫主,不知今日傳我何事?」
「啊,」胡漢遠傾身向前,連忙答:「胡某隻是瞧著那黑袍遲未現身,擔心是夢州那邊出了差池,才特尋你過來一問,畢竟那婆娘眼下還在湘西,萬一活著跑了出去,胡某也沒法與主顧交代不是?」
胡漢遠說著對疤臉男使了個眼色,後者隨即轉身,端起桌上的楠木箱,朝影一走了過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事......」
胡漢遠起身理了理朱色大氅上的褶皺,臉上掛笑。
「胡某聽聞徐大人不日高升,便準備了些薄禮。」
胡漢遠接過疤臉男手上的楠木箱,親自將其呈至影一面前,臨近時卻又停在原地,欲言又止。
「主顧先前在信上說,荼羅幫於湘西盤踞多年,為他添置了不少貢品,此番徐大人高升......」
胡漢遠湊近了,對影一低聲道:
「梁兄弟,這箱子裡的東西,你可隨便挑揀幾樣,日後若返回夢州,還煩請在主顧面前為我美言幾句,若能將這主簿之職......」
影一見狀移開視線,將手背了過去。
「幫主又不是不知我家主顧的脾氣,答應你的事,他自然會辦到,區區版主簿之職,還要勞煩幫主獻上厚禮,莫不是信不過我家主顧的手段?」
「是胡某僭越了!」胡漢遠失色道:「我與主顧大人共事多年,但至今連他姓甚名誰、何處高就都不清楚,這些年僅以書信往來,也摸不清那位大人的習性,如有冒犯......」
影一臉色一沉,有些煩躁地閉上了眼。
片刻前,他於巷口打暈接頭那人,奪其信物前來探聽,為的便是打探主顧的身份,為日後行刺做準備,未曾想到頭來,竟是白忙活了一場。
「至于姓曲那婆娘,」胡漢遠繼續道:「梁兄且放心,在你將消息知會於黑袍前,我自會派人盯緊她。」
聽到「曲」字,影一再度睜開眼,語氣不耐,「幫主難道不清楚影笙會殺手行事的風格?」
不待胡漢遠作答,影一接著道:「黑袍一到,即刻動手,屆時若有什麼不知身份的人潛伏在附近,保不齊會誤傷一二。」
「啊......」胡漢遠頓在原地,與身後
的疤臉男對視一眼,「那梁兄弟的意思是?」
「我方才沒聽錯的話,主顧在宋家莊的據點已然暴露,那才是幫主眼下該操心的事,至於曲臻的生死,從現在起,荼羅幫便無需插手了。」
影一說罷,不想再與胡漢遠辯駁,轉身躍窗飛出。
既然此處沒有他想要的線索,他也不想再費功夫,況且巷口傳信那人內力深厚,不知何時便會甦醒,他這齣戲也演不了太久。
好在,尾隨佟大柱抵達茶樓前,他在那人身上翻出三封標有夢州地址的信函,只要循著地址前往接頭點,總歸會有新的線索。
天光泛白,炊煙於街邊酒肆前裊裊升騰。
翻窗而出後,影一併未急著返程,而是於旁側橫樑上蹲下,繼續探聽屋內的動靜。
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
畢竟生人在場時,地痞謀事難免有所保留,況且他許久不扮相做戲,也該聽聽看官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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