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姐眼淚掉下來:「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杜鵑拍著萍姐的肩膀,說:「別哭了。」
「我不想哭的,我就是覺得委屈,我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已經很難了,他還這麼算計我。他還是個人嗎?」
杜鵑皺眉:「那他為什麼要這樣?他故意拿你做擋箭牌有什麼好處呢?那總不能是他不喜歡女人吧?他喜歡男人?所以不想結婚故意扯著你做擋箭牌。」
杜鵑猜測起來。
嗯,自從經歷了范根盛的事兒,她現在已經很能腦洞大開了。
萍姐愣是被這個猜測噎住了,都忘了哭,呆呆的看著杜鵑,好半響,臉色爆紅:「啊這……不不不,不是的。他不是喜歡男人。」
她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我懷疑他喜歡的是有夫之婦。呃,不是懷疑,他就是喜歡有夫之婦。」
杜鵑眼神閃爍了下,問:「是誰?你怎麼知道的?」
萍姐更猶豫了,不過還是說:「是機械廠倉庫的王大姐。有一段時間,我以為他對我有意思,也想著更進一步,公安同志我不瞞著你,我一個人拉扯孩子真的太難了。我也想有個家的。我三個孩子多可憐啊,我也不撒謊,我就想找個男的幫襯一下,讓孩子也能過得好點。我是需要一個拉幫套的,但是我也不是白眼狼,我家孩子也不是啊。他是個司機掙得多,我就想著跟他在一塊兒也能過好。但是他在有人的時候對我很黏糊,可沒人就很冷漠。有一回我去找單位找他,結果看到他跟一個大姐一前一後的進了小旅館。我趁人不注意偷偷的跟上去了,就聽到他們在屋裡干那個事兒。」
杜鵑:「……」
萍姐:「那個女的比他大好幾歲呢,我後來跟著這個女的去了他們家附近,一打聽才知道這個女的也是機械廠的,是管倉庫的,人家都叫她王大姐。她有男人有孩子的。其實,其實我本來是想拆穿他們的,拆穿了他們,他就別想總是拿我做擋箭牌。或者,或者跟他要點錢堵嘴也是好的。」
說到這裡,她有點心虛。
杜鵑倒是沒有看不起她,只是輕聲問:x「但是你沒這麼做,為什麼?」
萍姐沉默下來。
杜鵑:「我們既然來調查他,就說明他大概是有些問題的,既然如此,你更該在這個時候說一說。我們查清楚他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他拿你做擋箭牌糾纏你,我們可以為你澄清的。你也不想平白無故的背著不好聽的名聲,讓孩子都跟著丟臉吧?」
萍姐遲疑著。
帘子突然掀開。最大的男孩子進門,紅著眼眶說:「媽,你就說吧,咱家憑啥被冤枉。」
萍姐怒道:「你這孩子,你咋能偷聽。不是讓你出去了嗎?你趕緊領著弟弟妹妹出去。一點也不聽話。」
「媽……」
杜鵑:「你們先出去,你媽媽會說的,你們不要繼續偷聽了。」
她給自己同事使個眼色,另外一位女同志出門叫了居委會大媽,三個小孩兒很快的被帶出去。
「你看,你家小孩子都希望你能說出來,可見你的那些傳言也是讓孩子受了委屈的。你平白無故擔了這樣的委屈,又有什麼不能說的?總歸有我們在呢。不會讓你出事兒的。」
萍姐繃緊了嘴角,好半天,低聲:「我跟蹤了他們兩次,見到他們偷情了兩次,但是兩次並不是在一個旅館。當時第二次的時候我就很氣了,覺得他太欺負人了,明明背地裡有人還要坑我。我就想著再跟一次,第三次確定了我就去找那個王大姐的男人,看他抓不抓姦。但是也就是這個第三次,我竟然聽見他們隱隱約約的說,他敢泄露我們的情況,我就弄死他。反正死他一個也不多,給我們添亂的都要死……我不知道他是說誰,但是我真的很怕,我真的很怕的。我不能死,我家孩子還小啊!這下子我也不敢掀翻他的秘密,更不敢用這個事兒要錢了,只能忍著。我就怕我鬧騰,他對我下手。我家孩子已經沒爹了,不能還沒媽。」
杜鵑嚴肅起來,說:「你聽見他們說,弄死他?」
萍姐點頭,猛地拉住了杜鵑的手,壓低聲音的歇斯底里:「這個樣子,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敢多說一句話?我要是多說,那是要命的,不知道的,你不知道那個口氣,就跟殺一個條魚一隻雞沒有什麼區別。我想報案的,但是我有什麼證據?別說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了。就算是真的當場看見我,沒有證據我都不敢報案。我賭不起。如果不是今天、如果不是今天來了這麼多公安,我哪裡敢說?不過我不確定他們說的他是誰,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我都可怕他們是說我了。」
杜鵑輕輕拍她的手:「你別怕。」
萍姐壓抑著小聲哭:「我怎麼能不怕,我壓抑了四年,四年啊!這四年我真的經常做噩夢,夢見他把我們一家子殺了。他、他這次會被抓嗎?」
杜鵑也不敢說,王小宇就一定有問題,但是她認真說:「總之你放心,不管什麼時候,我們公安都不會看著老百姓受傷害。」
萍姐小聲哭:「我真的,我真的太委屈了,你不知道外面都怎麼說我的。我也曾想相親找個男人互相依靠過日子,離開這裡。但是但凡我相親,他就搞鬼,他是存了心利用我做擋箭牌……」
杜鵑拍著萍姐的手,認真地說:「你放心,我們會好好調查,我們一定會好好查他的。」
「嗯!」
她抹著眼淚嗚嗚。
杜鵑:「別哭了,孩子也要為你擔心的,我們清楚你的委屈的。你提供的線索,我們也會核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