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點頭:「是啊。」
「那你眼光不怎麼樣。」
杜鵑笑了笑,說:「齊朝陽不重要,我也不重要,我們談戀愛就更不重要了。我們處不處,也不會給你的判刑造成影響。但是如果你交代的特務情況屬實,那麼你才有可能減刑。」
她把話題拉回來。捲毛兒想了想,說:「你這麼說,倒是也對。」
「特務的情況,你再詳細說說,你還知道多少?」
這說話的功夫,市局幾個領導都過來了。
本來抓到通緝中的搶劫團伙兒就是大案子,還涉及到了特務,這事兒就更大了。
雖然解放初期他們抓了不少特務,但是現在都二十年了,還是少了一些的。只是沒想到,在這個案子裡又牽扯了,真是讓人完全沒有想到。
因為這件事兒還沒有確定,所以還並沒有上報,要看這人交代的是真是假了。其實他們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不過最終證明是弄錯了。『
但是就算是有時候是老百姓太敏感,遇見這種事兒也要謹慎更謹慎的。
幾個人很快進門,杜鵑還不等起身,幾個人就擺擺手,找了個椅子坐下,齊朝陽:「這幾位都是我們市局的領導,現在你可以交代了。你放心,你交代的,沒有人可以把你的功勞搶走。」
捲毛點點頭,更放心了幾分。
他說:「我們這一次要對機械廠下手,其實是被人威脅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幹。事情要從幾年前說起。」
大家都沒有打斷他的話,只是安靜的聽著。
捲毛:「幾年前我們兄弟幾個在省城搶劫敗露逃跑,倉皇的逃離了省城。因為當時到處追查我們,我和老三還露過面兒被人記住了長相。所以我們不敢進城裡了。我們甚至不敢留在本省,就想去外省躲一躲,誰曾想遇到劫道兒的了。媽的,從來都是我們搶劫別人,這還想搶劫我們,不是找死?我們就反手給人幹掉了。一共四個劫道兒的,都被幹掉了。不過可不是我殺的哈。我沒下手的。我們劫道兒之後琢磨著總得有個財路。你還別說,這幾個人挑的位置不錯,幹啥不是干,於是我們老大就決定帶著我們鳩占鵲巢,就在這裡紮根了。劫道兒這個活兒,歸我們了。真的,你還別說,你真別說,我們幹這個真不賴,雖然不如入室搶劫隨時可以下手,但是劫道兒基本劫的都是貨車,干一回都夠我們吃大半年了,運氣好能吃一年了。我們也幹了好些年。每次幹完了一票大的,我們都會躲兩個月,所以一直還算是穩妥的。但是前一段兒,出事兒了。」
杜鵑給他倒了一杯水。
捲毛咕咚咕咚幹了。
他說:「前一段兒我們劫道兒,誰曾想那兩個司機都受了重傷,車胎也扎漏氣了,他們還是強撐著跑了。這是我們劫道兒第一次失敗,當時我們老大就覺得事情不太好。只是還不等我們藏起來,麻煩就找上門了。有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找了過來。他竟然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我們也不是石頭縫兒蹦出來的,我們是一起出來討生活的。但是家鄉還有親人的。這個人已經摸到了我們的底兒。當時老五都拿刀想幹掉他。但是他說他死了我們也別想逃。他也不是要點了我們,而是要跟我們做生意。」
杜鵑:「這個人就是你說的特務?」
雖然齊朝陽過來了,還過來好幾個領導,但是審訊還是由杜鵑主導。
捲毛:「對,他說讓我們去機械廠給他偷特殊鋼,出資三十條大黃魚。不過這生意是老大老二談的,他們有沒有私下昧下來一點,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面兒上是這麼說的,我們要是出事兒,死了也有格外的補償。老五是最不贊成做的,別看老五凶,但是老五最看不上他們這樣的人。但是老五說的又不算。人家也都摸到了我們的村子,為了家人,老大老二跟大家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就連老五反對也沒用。後來老二找老五談了,具體說啥我也不知道,反正後來老五就沒反對了。哎不是,你們跟我說,是不是老五最先交代點的我們?他一開始就不樂意的。他在家鄉也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外嫁的大姐了。他是最不擔心這個的。是不是他?」
杜鵑:「你們答應了之後就來了江樺市?」
她說:「你們倒是挺能耐,這麼很順利就住下來了竟然沒有引起懷疑。」
她沒回答,反倒是引導他往下說。
捲毛聽了這話,倒是又得意了一點,說:「我們這麼多年沒被抓,總歸不是棒槌。不過這一次我們能夠這麼順利倒不是因為我們自己厲害,我們住的那個地兒是有人給我們提供的。那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給了我們地址,說是給我們安排好了,直接住進去就行。對外宣稱兩個人,來尋親。其他幾個人隱藏著點。我們都是聽了那個人的。那個人還說,機械廠有他的人,到時候會跟我們里外配合,打掩護。我們只要做就是了。「
杜鵑:「那機械廠那個內應,你知道是誰嗎?」
捲毛:「我們都沒有見過,那人說是會來找我們接頭兒,但是一直沒有來。本來第一次遇見齊朝陽,我們就想走了。畢竟干我們這行,最是要小心。但是因為要等那個人接頭兒,我們在沒有走。再加上我們一搬進來就挖地道搞地窖,多少也不是那麼擔心,所以才決定還是留下。」
杜鵑:「你沒見過?」
「沒有,我們團伙兒誰都沒有見過。但是那個老灰,就是那個找我們攤牌威脅我那個老傢伙,他自稱老灰,我們只見過他,沒見過這邊兒的人,可是老灰說,跟我們接頭兒的是個女的。」
「確定嗎?」
「應該確定吧,他也沒必要撒謊啊,反正都能見的。畢竟還要里外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