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叔:「別胡說,事情哪裡能有那麼簡單。再說我們可以報案的,不能幹這樣的事兒。」
「我們報案怎麼說?總不能說我媳婦兒被老天爺眷顧能做夢吧?如果被人知道了她還有活路嗎?人家會相信嗎?會不會覺得我們宣傳封建迷信?再或者覺得我們是同夥呢?就算公安信得過我們,那那些人知道是我們報案會不會來報復我們?只要有一個落網之魚,我們的日子就沒法兒過了。家裡還有孩子呢。爸,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雖說孫婷美一開始就想黑吃黑,但是她的夢裡這些人真的很兇悍,窮凶極惡的,下手也不留情,她還是怕了,說:「要不,要不算了吧。我們就當什麼也不知道。這事兒有點嚇人的。要是出事兒就完了。」
「你膽子怎麼這么小。」常菊花抱怨,隨即說:「我們都提前知道了,哪裡就危險了?」
「我想想,你們讓我再想一想……」
胡大叔沉默下來。
很快的,他問:「記得是哪一天嗎?」
孫婷美搖頭:「我記不住,但是肯定沒到大雪紛飛的時候。我看他們的衣著不是冬天大厚棉襖。」
「那應該就是最近了啊……」
胡大叔也糾結起來。
大院兒過日子,有的人家謀算著有的沒的,有的人家卻不過就是家長里短。只是提到保衛科,就不得不說汪春生了。汪春生也到了保衛科。
除了他自己托關係之外,袁浩玉多少也幫了點忙,好在汪春生也不過就是平級調動,他也不是圖了升遷,所以已經報導之後上崗了。不得不說,跟以前的工作想必,現在舒坦多了。
不像年輕那會兒在市局那麼忙,也不像做乘警那樣跟著車走經常不著家兒。雖然廠子保衛科有些細碎的小事兒,但是忙是真的一點也不忙。
他家如今倒是過的快活。
工作調動了,汪春艷領著小順兒搬走了,這個家一下子就感覺輕鬆了。就連來娣都覺得活兒少了。以前還要給姑姑和表弟洗衣服,現在都省了。
汪春生和管秀珍如今都不「跟車」,因此每天回家,所以汪王氏在家的地位明顯是下降了,就連能扣到的錢都少了。現在家裡的事兒都是管秀珍自己盯著。
以前給她生活費讓她操持,現在可沒有這個事兒了。
汪王氏跟兒子抱怨了好幾次,但是汪春生卻沒接茬兒。
他都四十來歲了,兒子才一歲,他六十不能幹了,兒子才二十,如果不趁著現在年輕多給兒子攢一點,將來哪裡能輕鬆?反正老娘也不缺吃不缺穿的,攢了錢保不齊就被小順兒要走了。不如把這個錢省下來。
他對老娘沒意見,但是可不想繼續養外甥了。
他自己有兒子的。
倒不是汪春生變化大,而是情況不一樣了。以前沒兒子,他對外甥好指望老了有個依靠。現在他自己有了,就還是更注重自家了。他跟他媳婦兒兩個人都調離了火車就是為了能多照看家裡。
那自然不用老娘。
是的,管秀珍也終於調動好了,她現在退到後勤部門了。為了托人幫忙,她家的存款都少了不少。所以更得省錢了。
「兒子,我說話你聽沒聽啊?」
汪春生:「聽了,媽,你都一把年紀了,就別管那麼多了。現在秀珍時間多,讓她管就是了。你又何必,有吃有喝不好嗎?總之老了我也不會不管你。對了媽。你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
汪王氏:「你什麼意思?你想把我攆走?」
汪春生:「媽你想哪兒了,不是的,我這不是看孫大媽……嗐,我想著如果你有什麼想法,我是樂意的。我不像是他家兒子,老娘找第二春氣的抽過去。我是樂意的。所以我想著你如果有這個想法可得告訴我,可別瞞著我,到時候弄的不好看。」
汪王氏鬆了口氣,說:「我不找,我和她不一樣,我年輕的時候就守寡了,習慣了。那會兒我帶著你們兩個過日子,不找就是怕再找一個男的對你們兩個不好。再說,那會兒我還年輕,也總是還能生的,一旦真的再懷上呢,這有了親生的,後爹哪裡會把你們當回事兒。我可不敢冒險,一來二去也就放棄了。年輕那會兒我都沒找,現在更不想找了。我也一把年紀了,再找一個去伺候老頭兒人嗎?我可不干。我跟孫大媽不一樣,她家老頭兒才死多久,孩子又大了不用操持家,她自然是開始動花花腸子。我那會兒每天為了嚼穀兒都累的夠嗆,可不想那麼多。人和人不一樣。我可不像她,整天想著那事兒,你就放心吧。」
汪春生眼神閃爍了一下:「媽你別介意,我也是聽秀珍說你外面有幾個朋友……」
汪王氏:「這個嘴賤的,我是有幾個關係不錯的,有時候湊一起吃個飯什麼的,我也就是圖個吃點好的。你這讓我跟他們更進一步,想的美。我蹭吃蹭喝呢,咱不吃虧。」
汪春生笑了出來,說:「媽你是這個。」
比一個大拇指。
汪王氏:「你放心,媽雖然軟弱但是可不是外頭那些蠢貨。讓老爺們忽悠的大傻叉。」
「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汪春生也是真怕他媽跟孫大媽那樣,要是那樣可是丟人現眼了。他還是要面子的,他妹妹的事兒已經夠讓他沒臉了。好在她嫁人了。他媳婦兒說的對,也不是說一定要逼春艷走,而是逼一逼她。她好好找個男人過日子總是比跟這個好跟那個好強。
他也是為了妹妹好。
汪春生給自己找理由。
他說:「媽,最近你多幫忙帶一帶孩子,秀珍雖然調動崗位去後勤可以帶孩子過去,但是總歸不好每天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