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梅拎著菜刀從屋裡過來,一點也不給她留臉面。
其實汪王氏這樣戶口不在這裡,但是仗著兒子在這兒一住就是好幾年的,也不是很合規定的,不過兒子養老也算是正常,所以沒人多管閒事兒罷了。
但是要是嚴格來說,她這樣肯定也不算完全對的。
所以陳虎梅相當不客氣。
這人啊,你好好跟她說話,她就覺得你好欺負,想要占點便宜。
陳虎梅死不待見這個老太太。
「什麼不要臉的狗東西。」
陳虎梅罵人一點也不客氣,汪王氏氣的哆嗦,只是她打也打不贏吵也吵不贏,更是怕陳虎梅去街道辦鬧攆她。她氣的不行,自己不好出手,委屈的看其他人。
巴不得其他人替她出頭。
她做出一副無辜委屈的樣子,掃著屋裡的幾個人。視線落在街道辦過來動員的三個人大嬸子身上,她冷不丁一激靈,趕緊解釋:「我是來我兒子家,我兒子給我養老,我可不是盲流兒。」
倒是孩子沒開口任由婆婆蹦躂的管秀珍眼神閃了閃。
要她說,她婆婆也是有病,總以為自己拿出一副柔弱的樣子,人人都要偏幫她,但是卻不想想,憑什麼。一把年紀了,做出那副表情難道還好看了?
其實管秀珍也知道她婆婆不是針對杜家,她跟誰都這個樣兒,這老太太對誰都是一副受氣包,你該幫我的態度。遇到脾氣好的像是蘭嬸子這樣的一笑了之,但是遇到陳虎梅這樣的自然就罵罵咧咧的。
她今年都在,自然是知道的。
說起崗位調動,她倒是生出幾分憂愁,其實她懷孕的時候就調動一次了,不過真的調崗是很麻煩的,她雖然說是調動,但是只是臨時的,也x就是說生完了孩子還得回去。
現在已經生了幾個月了,現在領導都催促的急,她也是鬧心。
這徹底調動崗位,太難了啊。
管秀珍看著眼前幾個動員她的人,抿抿嘴,心中也有幾分揣測,暗恨袁浩玉狠毒。
要說這事兒還從她生了兒子說起,她還要上班,又信不過家裡其他人。所以就想把招娣叫回來。說起來,家裡這些人,她是最相信招娣的。
來娣這丫頭以前還好,越大越是有點反骨,她有自己的主意,管秀珍信不過她,怕她搞小動作害了兒子。
她婆婆是個沒主心骨的,很容易被汪春艷鼓動,再說她也更疼自己看著長大的小順兒,她也不是信得過的。
至於汪春艷母子,這兩個是恨不能他家沒兒子,然後接了汪家的財產,怕是更會「不小心」害人了。
管秀珍一個也信不過,所以她才急切的想要讓招娣回來,招娣最起碼被洗腦的徹底,盼著有個弟弟。正是因此,她就想單方面撕毀跟袁浩玉他們家的約定。
袁浩玉答應了要想辦法給人留下來幾年,還跟他們說過,已經跟知青辦打過招呼了。所以管秀珍想著,這個時候他們家反悔也不吃虧了。反正好處拿了。
自家的閨女,就該來伺候自己家的人,怎麼的還能幫外人,那邊承諾了三年,但是這哪就那麼值錢了。
因為這個,她最近總是找袁家。
結果今天她調動工作的事兒就被打回來了,知青辦也來了。
管秀珍心裡明鏡兒的一樣,這是袁浩玉的報復。
管秀珍微微蹙眉,是她莽撞大意了。
管秀珍這邊陷入了困境,但是杜鵑他們家這樣的獨生女就永遠沒有這樣的擔憂。陳虎梅回家還罵罵咧咧的:「真是個死老太婆,她以為她是個什麼東西。」
杜鵑這會兒已經洗漱好了,正在吃草莓。
她倒是挺納悶的,說:「知青辦怎麼會來啊?他家最大的招娣也不到十八啊。」
陳虎梅:「你個傻妮子,誰跟你說一定就是十八才能下鄉?如果真是卡歲數卡的那麼嚴格,杜若怎麼會去年下鄉?」
杜鵑:「啊?對哦。」
因為杜鵑是獨生女,所以之前有下鄉的時候她都知道自己不需要下鄉,不管接不接班,她其實都不需要。正是因此,她關注的不是很多。
杜鵑:「話雖如此,他家招娣不是都不在家了?」
陳虎梅:「那誰知道他們家的事兒,不過我之前聽說,他家想要讓招娣回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事兒鬧的。」
陳虎梅撇嘴:「他家以為袁浩玉是好相與的?說好了的事兒可別想反悔。」
杜鵑:「媽,這些個事兒你都知道啊?」
陳虎梅:「具體的不知道,隱隱約約的總歸有聽說點吧,你媽我啥事兒不知道。哎對了,你最近看見張麗了嗎?」
杜鵑搖頭:「沒有啊,我最近除了上班就是上班,她怎麼了?」
杜鵑真是好久沒見張麗了,大概是……大概是從張麗和許元相親之後吧。
陳虎梅聽到這話,嘆息了一聲,說:「張麗最近跟我們廠子的人相親,又沒成。」
杜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