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言語間的遲疑，還是聽得出來。
呂少鳴想了想，趕緊獻策說：「那不如我們找幾個人收拾一下田苗苗？正好趁著收拾田苗苗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時候，偷偷把江語嫣擼走？」
呂少鳴想的很清楚，村里人早晚得知道他也是串通的，肯定不會給他好臉兒的，與其琢磨田苗苗那份工作，不如趁機巴結上范根盛，到時候就能來公社工作了。
他是相信的，范根盛一個副主任想要給他安排工作肯定很容易。
所以他得體現自己的價值。
「我們不如趁著這個機會……」
呂少鳴低聲出著主意，露出陰險的笑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呂少鳴他們這邊的算計，杜鵑那邊並不知道，但是他們審訊的也不是很順利。知道最多的文三兒是個常常進來的老油條，他繃得住，軟硬不吃的。
至於黃美貞和王有亮，他們兩個大概是看文三兒都能崩住，自己也崩住了。而且黃美貞是個孕婦，還快生了，稍微語氣重一點，她就叫肚子疼。
因為黃美貞的鬧騰，王有亮倒是更撐得住了，隱隱還有幾分得意。
這會兒都天黑了，杜鵑小聲跟齊朝陽嘀咕：「他們開始就不該給人關在一起。」
如果不是開始關在一起，也不會這麼不好審訊。
雖然齊朝陽和杜鵑一過來就發現這個問題，立刻將人分開，但是效果還是很不好的。
齊朝陽：「這也沒辦法，一般公社這邊也沒有什麼大案子，再說……估計他們覺得事情不大吧，所以當時有點大意了。」
這要說故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誰都知道文三兒是什麼玩意兒。
他進來太多了，以至於大家看到他都疲了。所以沒想那麼多。
齊朝陽：「專門突擊審訊王有亮，他比其他兩個好審訊。」
杜鵑：「行。」
兩個人商量好了，一起準備重新回到審訊室。
正準備進門，就看有個所里的公安唉聲嘆氣。
齊朝陽疑惑：「怎麼了？」
「齊隊，我沒事兒，我就是想到馬四兒他們家就鬧心，我家跟馬四兒他們家住同一棟樓。你是不知道有這麼個鄰居都鬧心，他要是不在家還行。在家的時候嘰哇亂叫，鬧騰個不行，鄰居們找居委會反應，馬四兒不收斂也就罷了，馬四兒她姐姐還能仗著身份上門找茬兒呢。好像他家才是無辜的一樣。他家姐弟可能找事兒了，馬四兒不是個好東西，他姐姐更是……我這一想到馬四兒受傷，到時候肯定要回家住，長時間住在家裡，都不敢想他能在家鬧出多少么蛾子。還有她姐姐，他姐姐肯定要回去照顧的，那娘們又歹毒又自私，還可會使喚鄰居呢，不幫忙還不行，她可是睚眥必報的，明明錯的是他家，但是卻能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
齊朝陽：「他們家這樣啊……」
「可不是。」
杜鵑：「那沒人管？」
「管什麼啊！人家背後也有人。嗐，鬧心，我這想一想都打怵。」
齊朝陽深深的看了這位公安一眼，若有所思，拍了怕他的肩膀。
他是故意說這個話的。
這一點，齊朝陽和杜鵑都聽出來了。
至於這人為什麼不直接說，其實大家也有幾分理解，畢竟，齊朝陽和杜鵑他們都是市里來的，跟他們也不熟悉。而且范根盛還是個副主任，直接說了，到時候引發報復呢。甭管什麼工作，大家總歸是個普通人。也得考慮家裡的情況的。
兩個人沒說什麼，倒是齊朝陽很直接的說：「我看，暫時先不用審訊了，王有亮是村裡的知青，就算是跟他們有勾結，想來能做的也是有限。知道的更是有限，與其將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不如先盯著幾個關係人。」
按照這個同志提醒他們的話，那馬菲菲睚眥必報會對人動手，就很有可能了。
齊朝陽和杜鵑互相對視一眼，杜鵑深深的擔心起來。
齊朝陽握住了杜鵑的手，說：「沒事兒的。」
齊朝陽：「所里的人恐怕不夠用，我從市局叫幾個人過來幫忙。」
杜鵑心下有幾分瞭然，點頭。
杜鵑他們很快的開始盯梢兒，說實在的，齊朝陽和杜鵑也不太放心別人過來。他也不是不信任鄉派出所的人，而是因為干黑市兒的，怎麼可能不認識派出所的，最起碼都能記住他們長啥樣兒。
但凡是看見了，那就很容易打草驚蛇了。
所以齊朝陽和杜鵑兩個人直接奔著馬菲菲過去，馬菲菲倒是一直在醫院，只是她一直留在馬四兒病房，倒是沒有出來。可杜鵑他們不知道，呂少鳴早就提前跟馬菲菲搭上了線兒。
如今呂少鳴已經帶人回村了，這幾個都是在黑市兒幹活兒的小混混。
呂少鳴想到田苗苗要倒霉，心跳都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