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仔仔細細的又找了一圈,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全家上下,滿打滿算,除了葛老頭兒鎖著抽屜里的二十來塊,葛長柱那裡還有個十來塊錢。一共三十來塊錢?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會兒兩個人也顧不得黏糊膩歪了。兩個人都悶頭找了起來。一寸寸的都找的很是詳細。
沒有,完全沒有。
兩個人乒桌球乓的翻箱倒櫃,折騰的樓上樓下,左左右右睡都睡不著,一個個都罵罵咧咧:「這個周如,真是個實打實的賤人,他到底是有什麼毛病,非要大晚上幹這個,缺了八輩子德了。什麼東西。」
「這大晚上的拆家啊,真是有毛病。我看說她有病是半點也不假。」
「葛長柱不在家她就作死,這給她能耐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媽的,媽的媽的,大晚上到底有完沒完了?」
各家各戶都十分的煩躁。
這誰大晚上的被吵醒了不鬧心,明天還得上班呢。
擾人清夢天打雷劈啊。
「長柱媳婦兒,你是有病嗎?你自己不睡覺就打擾別人是吧,你有病啊!」有人開窗叫了一句。周如委屈的噘嘴,這件事兒哪裡怪她呢,怎麼能這麼自私。她在自己家裡鬧動靜兒,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砰砰砰!
砸門的聲音也響起來。
「周如,你別給臉不要臉,有毛病吧你!你開門,你給我開門好好聊一聊。」
「就是,你自己不睡覺也不讓別人睡,你什麼毛病啊!」
「你別裝死,有本事你開門啊!」
人們鬧騰起來,周如委屈就想反駁,文玉柱立刻拉住人,勸說:「你何必跟他們這樣的人一般見識,他們沒安好心眼,這還用說?倒是給他們鬧進來就不是很好了。咱們還要離開的,你忘了嗎?何必在這個時候招惹他們。早點把他們打發了,我們找完了東西趕緊走。」
周如:「那好吧。」
文玉柱一看周如被勸住了,總算是放心幾分。
他輕輕地吁了一口氣,說:「你去把他們打發了。」
周如:「行。」
她來到門口卻不敢開門,大聲呵斥:「你們趕緊走,你們是什麼意思。深更半夜的來我一個女人家門口。趕緊走趕緊走。」
她又說:「我家進了耗子,我攆耗子,不會再鬧出動靜了,你們趕緊走。」
鄰里鄰居的,也不是就要讓周如開門,只是她三更半夜的動靜兒實在是太氣人了。既然她答應了不鬧騰,大家也沒說一定要進來。不過周如語氣不好,其他人語氣一樣是很差。
「你是抓耗子還是拆家,你當誰想找你呢,不是你這弄得動靜大,影響我們休息,誰要管你的屁事兒。真是不知所謂。」
「真是瞎了眼娶了這麼一個玩意兒,這是什麼東西。」
「嗐,人家眼瞎樂意,你管得著嗎?」
話是這麼說,一個個倒是都離開了。
聽到人走了的動靜兒,周如氣的跺腳,說:「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麼自私的鄰居,真是無恥。」
「好了好了,你跟這些人一般見識什麼,他們這樣的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你瞅著吧,他們可過不上什麼好日子。早晚遭報應。」
文玉柱安撫了周如,隨即說:「你再想想,這家裡的錢還能藏在哪兒?」
周如也沒想到,她以為自己對這個家一切都盡在掌握了。結果竟然不是。
她咬著唇,說:「這家裡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可確實沒有,會不會,會不會那個老頭兒根本就沒有錢了?錢這些年都被他們花光了?」
「這也不對啊,你不是說他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嗎?家裡的生活費都是葛大姐x給的。」
周如:「我是聽葛長柱說的,也許,也許不是真的……再也許……也許他給別的老太太花了?我看他衝著那個汪王氏笑的跟朵花似的。會不會是那個該死的老太太把葛老頭兒的錢都騙走了?」
文玉柱沉默下來。
周如:「有可能,真的有可能,之前葛長玲帶回來的燒雞,是之前那次,他竟然偷偷留了一半兒給了汪王氏那個老虔婆。真是不守婦道的。」
文玉柱臉色難看:「如果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這家裡根本沒有多少錢,我們還白折騰一場啊!」
別看文玉柱這人身上的錢從來沒有超過五塊錢,就連超過一塊錢的時候都少。但是他覺得三十多委實不多。一百二百在他這裡都不算錢的。
他原本是覺得,這一趟至少能弄個五百塊錢。
一個月工資三十多,一年工資也得有四百,葛老頭兒解放前就在機械廠上班。解放前日子不好過不算了,就從解放後開始算,將近二十年,他手裡也該有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