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沒言語。
齊朝陽倒是捏著本子說:「後面應該還有一些內容,被撕掉了。」
杜鵑:「他帶走了吧?」
齊朝陽:「應該是。」
雖然這個本子上錯別字很多,不少地方還是用符號代替,但是還是能看的很明白的。
齊朝陽轉頭看向村長:「他家是養了一條狗是吧?」
村長:「哎哎,嗯吶,但是挺老了,好久沒見了,估計是死了。」
齊朝陽:「他對那條狗好嗎?」
「好啊,當然好,他重感情。」
齊朝陽:「既然這樣,如果狗真的沒了,怎麼都得下葬,而且按理說他應該會葬在熟悉的地方,但是我可沒看見。」
杜鵑:「狗應該還在的。」
老包帶著一條獵犬,那他想幹什麼肯定更容易,他有「幫手」,而且是很能耐的幫手。這可是一條能打獵的獵犬。
杜鵑跟齊朝陽對視一眼。
齊朝陽:「你們這一片兒,還有什麼臭名昭著的人嗎?」
大隊長:「啊?啊啊?」
杜鵑:「就是那種狗見了都要呸一口的,或者是那種十分不做人的。」
大隊長仔細想了想:「我們村苟婆子,她算嗎?」
杜鵑看著大隊長,大隊長:「哦對,你不認識她。苟婆子是我們村的,她是個寡婦,為人刻薄陰毒,長年累月不做人。他家幾個兒媳婦兒被她磋磨的啊。一個個都跟麻杆兒一樣,皮包骨。你看她對兒媳婦兒壞,她對自己兒子閨女也都不好。孫子孫女兒也是一樣。她除了自己,對所有人都刻薄。但是他家幾個小子從小都被她壓著,都已經沒有心氣兒了,只會愚孝,她自己頓頓白米飯炒肉,家裡其他人吃糠咽菜都不管夠兒,一言不合就用藤條抽人。家裡孫子孫女兒各個都跟小蘿蔔頭似的。村里找了她好幾次,她就是個潑婦。說了根本不聽,倒是能鬧騰。他家老二媳婦兒的娘家就是被她舉報了。說人家什麼什麼的,你們懂哈!結果都被下放去大西北了。他家老二媳婦兒直接上吊,差點死了。後來我們聽說,那是她為了拿好處陷害的。她偷偷拿了書藏親家家裡,都是親家,人家根本沒懷疑她心懷不軌。她就是嫉妒,加上覺得二兒媳家庭條件好不服管教。還有啊,她說李蘭草說的最多。整天說李蘭草是個萬人騎的。老包跟她打起來過。」
杜鵑:「……」
這種缺德老太太不死才怪。
她都想呸一口了。
如果是老包……
他就是村里人,不可能不知道。
齊朝陽:「老方,老方你立刻下山,去村里找一下這個人……」
老方:「可以。」
雖然答應的很快,老方也說:「老包這都跑了,他應該會趕緊逃走吧,還會動手嗎?」
齊朝陽還沒說話。
杜鵑倒是認真開口:「我覺得他的目的從來不是逃走,而是他要替天行道,他跟他媳婦兒感情那麼好,李蘭草死了,他根本就沒有後顧之憂了。他如果為了逃命就不會殺孫瘸子,給自己添麻煩。所以我覺得,他根本不怕死。而是臨死之前,要收拾掉一些眾所周知的壞人。」
齊朝陽點頭,贊同杜鵑的看法,說:「杜鵑說的對,趕緊去吧。」
大隊長聽了這話,顫抖問:「娘、娘咧!他、他……我們村好多人都說過蘭草的壞話的。這這這……他不會一個個給咔嚓了吧?我的媽耶。」
又癱坐地上了。
「你冷靜點,我覺得他現在還沒瘋到這個地步。」
齊朝陽將人拽起來。
「假定,他認為自己早晚會落網,那他要殺的,一定是最該死的。說閒話還不到這個份兒上,不過你們村里平時也還是小心點。」
大隊長:「媽呀,嗚嗚嗚……」
他知道老包發瘋也不會來殺他,他也沒欺負他們夫妻,生活上還給了不少的優待和幫助。但是他是這個村的村長啊,現在叫大隊長,他負責管著村子啊。
這村里人要是出事兒,他能有個什麼好?
現場忙的如火如荼,只不過,很快就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那個苟婆子,吃過午飯之後就沒人見過了。
老方發動村里人幫忙找了一下,在村裡的糞坑裡找到了她的屍體。
她竟然是讓狗咬死的。
齊朝陽他們下山的時候很快就確定了,是老包領著他的獵犬大黃乾的。
苟婆子一家子都呆住了,沒有大家想的狂喜,也沒有大家想的痛哭流涕。這一隻壓在他們頭上的大山,竟然就這麼沒了?還是這麼噁心這麼狼狽的沒了?
他家幾個兒子平日裡愚孝,但是這會兒竟然安靜的不像話。
村里人怎麼也沒想到,在村里攪風攪雨的攪屎棍苟婆子竟然死的這麼容易。更沒想到,這是村里毫無存在感的老包幹的。是的,村里人都認定是老包幹的。
因為他們村養了獵犬的,只有老包一個。
普通人家人都吃不飽,哪能養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