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倒是沒言語。
舊社會真是寫滿了兩個字——吃人。
這哪裡是老包夫妻的錯。
「到了,前邊就是。」
三個人一起過去,遠遠的就看見一個不大的石頭房子。
「老包,老包,我大壯啊!」
「老包……」
他叫了幾聲,說:「沒在家,估計是去蘭草的墳頭兒了。他不在家就是去墳頭兒了。他這人就是個痴情人。你們看是等等還是我領你們過去?」
「去吧。」
三個人又走了十幾分鐘,終於到了墳頭兒。
果然,一個老頭兒坐在墳頭兒。
「老包!」
老頭兒聽到動靜回頭:「大壯?」
他看向齊朝陽他們,蹙眉:「你咋帶人來了?」
大隊長:「這兩個是城裡來的公安同志,想要打聽打聽你閨女的事兒。」
老包沉默一下,說:「你們跟我來吧。」
他站起來,問:「鳳仙真的沒了?」
齊朝陽:「我們有這個懷疑,但是不敢肯定。所以找你談談,她有啥特徵嗎?」
老包個子不太高,瞅著能有六十多歲了,平頭,一臉的溝壑,瘦的不像樣。但是他們是知道的,他的檔案他們知道,他應該是五十四歲。
乾瘦的老頭兒很沉默,眼球渾濁,走的也不快,說:「她沒啥特點,就普通的跟其他人一樣。」
杜鵑:「那她曾經受傷過嗎?」
老頭兒想了想,說:「小時候躲野獸爬樹上後來掉下來摔斷了胳膊。當時家裡沒錢,沒去醫院,是我采草藥敷的,也是我給正骨的,她總說我沒給她弄好,這算嗎?」
杜鵑:「算。」
那女人的屍體還沒找齊全,看來這個可以作為一個佐證了。
老頭兒領著他們一起走,終於到家。
大隊長看來真是跟老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是熟悉,他自來熟的找了個板凳坐下。
屋子裡很溫馨,牆上更是掛著幾張照片,有夫妻兩個的合照,也有一家三口的合照。
杜鵑站在照片前看了過去,突然就回頭問:「你知道包鳳仙在城裡是做什麼的嗎?」
老包沉默著坐下,他繃緊了嘴角,好半天,抬頭看向了杜鵑,說:「她不是正經人,在城裡干半掩門。」
大隊長撲通一下子摔在地上,不可置信:「這咋能幹這個,這孩子咋能幹這個,這好人哪有幹這個的!啊不對,這玩意兒犯法吧?她咋能這樣!你咋不勸勸啊。」
老包的表情木木的,他說:「不是親生的,我說話她也不聽。」
大隊長沉默下來。
半天,他也嘆息一聲:「你就不該收養那挺大的孩子,你找個別人不要的嬰兒,那孩子啥也不知道,也能孝順。你看看,你看看這個,來你家都七八歲了。都記事兒了哪能養的熟。」
老包依舊沉默。
齊朝陽給杜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杜鵑繼續問,杜鵑又開口:「那……您為什麼收養她啊,那會兒很多孩子都沒有親人,你為什麼選她啊。」
停頓一下,說:「別人託付給你的?」
杜鵑冒險這麼說,嗯,如果到時候齊朝陽問起來,她就說自己是故意詐老包。
老包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他依舊沉默。
杜鵑繼續說:「託付給你的人,不是好人,所以你沒法兒說出口?」
大家都看著老包,老包沉默了好半響,終於點頭:「她爹是個鬍子。」
「神馬!!!!!!!!」
大隊長又跳了起來。
齊朝陽:「大隊長要不你去門外坐會兒?」
「不不不,我x留下,村裡的事兒,我哪能一抹黑,老包,你糊塗啊,你……」
「咳咳!」
齊朝陽咳嗽幾聲,大隊長終於閉嘴。
老包找出自己的菸斗,點上了,剛抽上又嗆了幾口。
大隊長:「你不是不抽菸?」
老包:「蘭草走了,我抽點沒啥,以前她身體不好,最聞不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