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媽繼續說:「那還是解放前,說是部隊就要進城了。我在邵家做傭人,有一天晚上,我吃壞肚子出來上廁所,就看到管家領著一個人神神秘秘的往主院兒走。我當時也是好奇,就悄悄的跟上了,我不敢靠近了,跟的很慢。等我過去,也不知道先頭兒發生了什麼,就看見那人竄出來要跑,然後好幾個家丁給人按住了。那人是有些身手的,但是雙拳難敵四手。老爺逼問他把東西藏在哪兒。嗯,對,就是這麼問的,他不肯說,遭老罪了……」
杜鵑反應過來,那九槍,是逼供。
她氣的臉色漲紅,其他人也不遑多讓,張胖子這樣退伍轉業的,更是紅了眼,他緊緊的攥著拳頭:「後來呢?」
「後來那人也沒說,老爺就說不能把他丟在外面,不安全,就把他丟進池塘,最後毀屍滅跡。我當時就躲在住院兒的假山里,距離他們可近可近,聽得一清二楚,當時有一個彈殼兒崩到了我身邊,我就偷偷藏起來了,趁著他們去池塘,我就趕緊跑了。後來第二天,老爺就找人填埋池塘。我還看到管家找人清掃主院兒,找彈殼兒,他嘀咕少了一個……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說的是我拿走那個。我一直裝作不知道。」
張胖子:「他們要找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的。那個人一直沒說的。我本來想用這個秘密勒索邵老爺,換點錢花花。也過點好日子,但是我男人不同意,他說老爺那麼狠毒,又會裝,外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我們說了要是被他害了怎麼辦。他那麼有錢,花點錢找個亡命之徒幹掉我們也不難的。所以我們一直忍著,直到他家要被抄家。我才趁機拿了點財物。」
他家裝窮裝可憐,都是跟邵家學的。
張家幾個人,只有她知道的最清楚,其他人都是聽她的,所以反倒是不如她能說的更詳細。他家一家子很快的被羈押。他家的案子,主要就是盜竊,跟其他的事情比起來,竟然算是小的了。
人被帶下去,杜鵑問:「市局查到屍骨的身份了嗎?」
張胖子:「還沒有,快二十年了,身上什麼也沒有,很難查。當年干地下工作的同志突然就失蹤的人太多了,檔案也不全,不少被害了都沒人知道。不過老藍過去了,應該會找到的。他祖上就是在這邊干衙役的,一輩兒一輩兒都是幹這個,祖傳的活計,有能耐。再說舊社會那會兒他就是巡警,十四五就幹這行,家學淵源,對這個城市熟悉的很,對很多人也有數兒,他過去幫忙,應該能很快排查出來的。」
杜鵑輕輕點頭。
張胖子看她的黑眼圈,杜鵑比較白,黑眼圈好明顯的。
他說:「這幾天你都沒怎麼休息,去辦公室眯一覺吧。」
杜鵑搖頭:「我哪睡得著啊。」
她知道那個人是交通員梁山,可是怎麼提醒啊。
真的很急!
杜鵑抿抿嘴。
她努力平復一下心情,又問:「那供銷社那邊謊報丟失金額的事兒,他們認了嗎?」
「認了,開始的時候他們可不認,不過根據文芳提供的線索,我們在他們的老巢兒找到了一部分贓款,這還能不認?都撂了。他們兩個本來就利用職務之便做假帳撈錢。因為一直沒被發現早就養大了膽子,這一次他們供銷社造竊,他們主任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個好機會,於是多謊報了兩萬。真大膽啊。」
什麼時候,這金額都是以萬為單位了。
他退伍的工齡長,工作級別高,一個月工資將近七十塊錢,在這個城市都是高收入人群了。
那工廠的六級工加上工齡也就這個工資,六級工啊,這多難考啊,就這,也就跟他工資差不多。像是杜鵑這樣的新人提前轉正了一個月工資都不到三十。
但是看看這些人,動輒就是上萬。
那膽子真是太肥了。
「貪污受賄,他們兩個罪名比張家幾個小偷兒大的,這麼大的金額,估計到時候大西北種樹一輩子回不來了。」
杜鵑跟著點頭,大概是因為杜鵑問起來了,所以張胖子索性又說了一下:「陳峰你知道吧?他估計得跟這兩個貪污受賄的一樣慘。革委會那些人你還不知道?人一帶走就挨揍了,陳峰一個小嘍囉拿點小錢兒,可能也就算了。但是在抄家的時候動手動腳,數額又這麼大,你是沒看見他們那個副主任袁浩玉的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墨汁兒。他這麼搞不僅涉及到大額的錢財,還丟了革委會的臉。這些人里,他肯定最落不得好。」
杜鵑是一點也不同情陳峰的。
在她的系統提示里,他兩次下手殺人了,可見狠毒。
如今他沒有殺人被早早發現也好,就算是去大西北種樹,也算是為國家做點貢獻了啊。
再一個,事情這麼發展,他也算是撿了一條命。因為他殺人總是會被查出來的。
杜鵑:「他也是膽大。」
「誰說不是呢。」
張胖子低聲:「不過袁浩玉和袁妙玉兄妹真是不一樣啊,都是一個大院兒,我看袁妙玉這姑娘雖然有點小脾氣,但是人挺和氣的。也不是那種能惹事兒的。她那哥哥真是……袁浩玉他們帶陳峰走的時候,還沒上車,袁浩玉就給了陳峰一腳,一下子給人踹進車裡了。陳峰牙都磕掉了。那是真動手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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