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五往後靠了靠,繃緊了神經,還是不說話。
倒是門外杜鵑小聲自言自語:「藍師爺果然是江湖百事通,這麼古早的事兒都知道。」
藍海山也沒想讓范老五回答的樣子,繼續說話:「最近跟你關係比較好的,是陳玉波小叔子家的大女兒念秋,她今年十八歲,沒有工作,按照政策,她今年是要下鄉的。前一段時間街道辦幾乎每天都要登門,他家仍在強撐。她媽則是對街道辦工作人員宣稱,自家閨女會有一個工作,已經在走手續了,讓他們不要再登門。所以這一段時間,街道辦才沒有過去。」
他看向了范老五,說:「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們是想裝神弄鬼謀財害命搶奪工作。」
「我沒有謀財害命!」范老五叫了出來。
雖然一直不應對,但是范老五也知道,謀財害命這可是大罪。
他投機倒把總歸要進去,多一個事兒少一個事兒大差不差。但是!!!謀財害命不行!
這可是要命的事兒。
「我根本沒有謀財害命。」
藍海山聲音沒什麼起伏,說:「沒有嗎?裝神弄鬼,下藥害人,這不是奔著要人命去的?如果不是王寶樹小朋友及時報案,再過幾天,陳玉波精神恍惚更嚴重,早晚會出大事兒。她如今已經被送到醫院了,現在尚且要住院一周,再拖一拖,很不好說啊。這可就是奔著要命去的。」
「我沒有,我沒有。」
「你有。陳玉波沒讀過什麼書,沒什麼文化,見識也不算多。她不懂科學,自然相信了你的算計,以為自己見鬼,以為自家鬧鬼,所以才迅速消瘦,精神頹廢衰敗,更是被嚇得一病不起。你想不到嗎?其實你能想到的。這次的事情,我們會追究你謀財害命,你也別以為自己不說就沒關係。說一千道一萬,藥酒是你賣的!「
「我不認識,他們說是老頭兒……」
藍海山:「你家出來的人,你不認識?再說,你家是個黑攤子,你們可不是你一個人,而是一夥兒。相信通過這次被抓的幾個人,我們找到當時親自賣酒的那個老頭兒並不難。你可以不開口,但是別人未必不開口。而且只要到時候證據齊全了,你不開口,人證物證都有。你也別想置身事外的。」
范老五表情糾結起來。他活動了一下,緊緊的攥緊了拳頭。
杜鵑站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范老五動搖了。
「你看什麼呢?」衛副所路過,好奇的看一眼,問了出來。
杜鵑:「我學習啊。」
師爺進去可沒多長時間,剛才還堅決不合作的范老五已經有點坐不住了。杜鵑眼睛亮晶晶的,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她要學習的,可太多太多了。
雖然杜鵑知道這件事兒肯定是陳玉波婆家跟范老五合謀的,這大家都想得到的。杜鵑自己的系統也給了肯定的答覆,是那一家子跟范老五合夥兒乾的壞事兒。
但是她倒是只知道重點,細節是不曉得的。
師爺今早才過來,昨天甚至不在現場,但是已經摸的門清兒,這就讓杜鵑更加相信她爸爸的話了。
這所里啊,不能小看任何人,臥虎藏龍,可都不是繡花枕頭。
厲害的咧!
杜鵑眼睛亮晶晶,覺得自己真幸運!
大家都這麼有能耐,她跟著也能學很多呀。
藍海山還在繼續:「我想,有件事兒你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還是該知道的。」
范老五詫異的看向了藍海山,藍海山:「你的對象王念秋,一周前已經報名下鄉了。」
「不可能!」范老五叫了出來,他完全不相信:「你胡說。」
藍海山:「我這個人從來不胡說的,我今早專門去知青辦調查了一x下,就在一周前,準確日期是上周一的下午。也就是說,已經一周多了。街道辦不再上門不是因為聽信了他家的話,而是因為他們家已經報名了。」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啊!」
范老五歇斯底里。
杜鵑在門外小聲嘀咕:「這有什麼不可能,他們家盯著這個工作的可多了。」
范老五:「她要下鄉,她竟然要下鄉嗎?她要離開我?我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要下鄉,為什麼寧願受苦去?」
他喃喃自語。
藍海山:「恐怕也不是的。」
范老五猛地看向了藍海山。
藍海山:「據我調查,給她報名的是一個老太太,年約五十開外,四方臉吊梢眼厚嘴唇……」
「是念秋她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