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胖子倒是會說話,一番安撫,雙方表情都沒那麼難看了。
「這事兒你們看我是領你們回所里處理還是你們就言歸於好了?」
大貴:「算了算了,也是我先嘴賤,我回家擦點紫x藥水吧。」
牛大爺:「也是我們不該動手……對不住了。」
這握手言好的倒是很快了。
張胖子點頭:「這就對嘍,大家往後還是好鄰居。」
杜鵑在一邊兒就差掏出小本本記錄了,這得學啊,她要學的,可真是太多了。
這打的突然,握手言好的也很突然啊。
張胖子:「今天進賊的事情,雖然已經有些進展,也有目擊證人證明是你家老爹自己拿走的自行車縫紉機等,但是既然報案了,我們就得管到底的。大貴小貴你們也別上火,我們會繼續跟進,爭取儘快聯繫到你父親,給你們家一個結果。」
雖說在大家的證詞之下,大家都曉得這家子也確實沒賊,但是他家老頭兒走了,總歸得找一找,給這兩個人個說法。
大貴頂著一張五彩繽紛的臉,嘀咕:「不用找他了,他就是個沒良心的。」
「總歸還是要聯繫一下他的,怎麼著也得清清楚楚的。」
他看向了杜鵑幾個,說:「大家再打聽一下跟老貴私奔的那個女同志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人知道她的具體情況,如果能有個聯繫方式就更好了。」
又跟陳正民說:「你現在立刻去車站,看看還能不能堵到人。」
「好。」
陳正民一走,陳晨立刻跟上。
大貴攥拳頭:「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別讓我抓到這色迷心竅的老傢伙!」
「那行,你跟我走。」
三個人匆匆離開,有幾個好看熱鬧的,也跟上了。
杜鵑幹勁兒十足,再次混入老大媽老大爺堆兒里,別看老百姓一般不太樂意跟公安打交道,但是張胖子一口一個「熱心群眾」,一口一個「好人好心」,又是「感天動地鄰里情」,又是「好人就該幫著好人」。果然,大家提供線索還是很踴躍的。
杜鵑:學到了學到了!
她聽了好幾茬兒,也記下來不少線索。
四個人兩兩分組,陳正民他們在車站沒有找到人,幾個人了又一起走訪了附近各家招待所。這女人是外地來的,肯定要有住的地方,就算是沒住招待所,也得有個落腳點。
他們又打聽了這一片兒的各個片長兒。
幾個人忙活了一小天兒,杜鵑下午又跟著幾個老前輩,一路忙活,小嘴兒叭叭的,沒少發問。
「張叔,這偷自家東西,還要查的這麼嚴格嗎?」
「張叔,他們當著咱們面兒打架,這就算了?」
「張叔,我們四個人全都分散開走訪是不是調查的更快啊?」
「張叔,這種情況,咱們是要把人薅回來嗎?現在婚姻自由吧?」
「張叔,大貴歲數大了暫且不說,小貴這年紀,老貴算是遺棄罪吧?是吧是吧?」
「張叔,今天打架那雙方打的太快,停的也太快了吧……」
張胖子覺得腦子嗡嗡的,他都有點耳鳴了。
你說不讓她說吧,人家是勤奮主動,而且還是在道兒上問,不耽誤事兒。
張胖子揉著太陽穴,深深覺得杜國強這貨是故意折磨他們。
他閨女也太碎嘴子了吧?
以前不這樣啊!
哦,行吧,這叫熱愛工作。
張胖子深吸一口氣,說:「參加工作之後你就記得,每一個看起來不那麼方便的規定,背後肯定有一個不太好說的故事。時刻有個同伴是保障咱們公安自身的安全。解放初期特務多,搞破壞的也多,咱不少同事都吃了虧。有同伴互相照應更安全。」
他又說:「咱是基層派出所的,像是昨天遇見的那種大案子,那是少之又少。那種咱也處理不了。大部分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家長里短。這家長里短的矛盾多了去了,大部分時候都是互相調節一下就行。你也不能因為老太太撓人幾下子就把人拘留吧?你要是真這麼做,挨撓的那個都會認為你小題大做。那為了一根蔥一頭蒜扇大逼斗的事兒多了去了。過日子就是這樣的。很多家長里短啊,他們老百姓也不樂意讓咱們公安摻和,都是鄰居,也不是啥深仇大恨,沒有想給對方送進去的。像是這邊獨門獨戶的,已經算是摩擦少了。你往裡頭走,機械廠家屬院兒那邊,好些個大雜院兒,你過去就知道了。一個院子裡面十幾家,那邊才叫一個熱鬧。咱基層公安,就是這樣的,家長里短的小事兒多,也不是每一件事兒都上綱上線。為人民服務嘛,讓大家痛快的解決問題才是正經的。」
杜鵑若有所思的認真點頭。
「但是有一點,這種涉及到錢的事兒,就算是大家都證實是老貴自己拿走的,我們也得做一個確認。以免有人渾水摸魚,以後出現問題。」
杜鵑:「我知道了。」
杜鵑覺得自己又學到了呢。
她覺得自己挺遊刃有餘的打聽,但是感覺沒有張叔說話圓滑,要學要學。
「那我們已經找到這個女人住店留下來的介紹信和地址,下一步是去唐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