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哭喪著一張臉：quot主任，這不是每個月都有要求下鄉指標，我也是為了完成任務。″
quot現在正在風口上，你還是先回去待著，等通知。″
說的好聽是等通知，實際上就是變相的解僱。
沒過幾天，知青辦的登記員就換了人。
劉主任為了善後，只得親自去張家通知一下，免得下面的工作人員又給搞錯了，到時候連累自己。
出了知青辦。
江清清的情緒有些低落，江清清來這個世界，頭一個感受到友好的人就是張小寶。
可原主的悲劇，有一部分也是源自於張小寶。
王德芳這麼對原主，何嘗不是為了張小寶日子過得更好？
這讓江清清沒有辦法接受張小寶。
江清清情緒不對，廖振國自然也看得出來。
quot江同志，你是不是擔心張小寶，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quot
quot不用，看在他跟我一絲血緣關係，我已經幫了他許多，剩下的，都看他的命。quot
廖振國有些不贊同的皺了皺眉。
quot張小寶畢竟是個小孩子，去鄉下支援農村建設，還是有些勉強，你真的不過去看看？quot
quot廖公安，謝謝你陪我來知青辦，關於張小寶的事情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聽到關於他的消息。″
quot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請你吃飯。″
江清清扭頭就走，看起來情緒不對。
廖振國眉頭緊皺，右手抓住江清清的手腕，語帶遲疑：quot你生氣了？為什麼？quot
quot放開，我沒有生氣，廖公安你誤會了。quot
quot清清……你……為什麼生氣？是因為張小寶？quot
quot廖公安雖然我很感激你這些日子一直幫助我，可你我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近，你這樣拉著我會讓別人誤會。quot
廖振國耳根泛紅，慌忙的鬆開手。
quot對不住……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讓你生氣……quot
廖振國心中苦澀，明明剛才兩個人在知青辦相處和諧，處處都有默契，廖振國一時壓抑不住情感，差一點暴露了自己的感情。
江清清目光直視廖振國：
quot廖公安，張家人夥同王德芳害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至於張小寶也只是看在他當初幫了我一下，我現在幫他一次算是兩清，從此以後他是死是活都與我不相干。quot
廖振國不想江清清以後後悔，忍不住勸她：
quot你怎麼會這麼想？他是你的親人。quot
江清清兩手一攤：
quot對，我就是這樣冷血自私涼薄的人，廖公安是不是很失望？
廖公安不用把我想像的太好，這才是我真實的個性。quot
quot我……quot
廖振國這個人太正直了，他以為張衛國和他父母下放農場，張德榮死了。
欺負江清清的人都得到了報應，江清清一個女孩，哪能沒有親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他見識過王德芳怎麼對江清清的，仍然期望江清清原諒王德芳，有母親依靠，張小寶這個弟弟以後也會成為靠栓。
可這些，都是他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江清清的身上。
想明白了這些，江清清瞬間與這種老好人拉開距離：
quot廖同志，明天還要上班，我先回去了，廖同志也早些回去吧。quot
江清清也不等廖振國回答，轉身離開。
獨留廖振國留在街道黯然神傷。
*
第二日一大早
江清清照常去廣播，播放最新的報紙。
*
另一邊
張小寶一隻手上掂著一個大布袋，裡頭裝著自己的衣服和被子。
另一隻手掂著鍋和飯盒，鹽和調料，最上面蓋著一個洗臉盆。
這已經是張家所有的家當。
張小寶才13歲，人又瘦，走在人群里看不到頭。
臨上火車時，他回頭看了看車站外面。
眼中流露出失落。
昨天晚上知青辦的劉主任已經通知過自己，下鄉的地方改在大悟縣紅旗公社，江家村。
並且給了自己40塊錢，其中有20塊錢就是范小芳的賠償，還有20斤糧票。
再加上張小寶剩下的9塊5，手裡就有49塊5，這在農村能夠頂很久。
聽說江家村那個地方是清清姐給自己選的，是清清姐親爸的老家。
劉主任說了，這個地方物產豐富，只要好好幹活，肯定餓不死。
張小寶內心暗暗竊喜，清清姐還是會管自己的。
只是看了半天車站外面，也沒有看見江清清，只提著東西埋著頭往開往西北的火車上走去。
柳河縣站台外。
江清清一臉懊悔，都怪自己太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