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斐忍不住夸道:「華源真君,雖然你做錯過事,但你是好樣的。」
酈子微也點頭道:「華源真君,你能做出這種決定我很佩服。」
明光緩緩道:「越君朴,當年你的所作所為,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諒,不過我倒沒有一定要以牙還牙的意思,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嗎?」
「是的,我決定了,就走畜生道下凡,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明光,我也會向你看齊,爭取幾百年後以妖怪之身重新飛升,再次位列仙班。」
看著神色堅定不移的越君朴,明光朗聲一笑道:「好,等你重返天庭後,你我之間的種種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到時候,我準備美酒替你接風洗塵。」
「一言為定,後會有期。」
回答了明光後,越君朴再看著諸仙官拱手行禮道:「諸位仙僚,就此別過,來日再會。」
話音未落,他已經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殿外,沒有半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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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春事到荼蘼。
春暮夏初,步雲山漫山遍野都是深深淺淺的綠色。獨秀峰的那座地仙洞府,如今已經成了無極宗仙府,「摩宵宮」的匾額端端正正高掛在門楣上。
作為無極宗門人,明光修成正果霞舉飛升後,由無極宗出面接管這座洞府,再合情合理不過了。
明光不但重新飛升成仙,還直接坐上了帝君寶座,這讓無極宗再次聲名大振。
沒落了三百餘年的修真界邊緣門派,一步登天又重新成為天下第一宗。
陰有苓也成了所有修真人士都羨慕嫉妒恨的人,因為大家都覺得這位女宗主完全就是躺贏。
她從一個破落戶宗主秒變天下第一宗宗主,不都是全靠明光飛升帶飛的嘛!
在這樣的議論聲中,已經抱著《拏雲道書》苦練多日的陰有苓,在太華山參加了修真界五年一度的太華論道。
這個論道既動嘴也動手——可以是跟別人辯論道法心得的文道,也可以是跟別人比試法力法術的武道。
陰有苓是那種能動手就不瞎逼逼的人,她在武道場上挑戰了幾位修真界重量級別的宗主,結果是三勝一平一負。
對於一位如此年輕的宗主來說,這樣的成績相當傲人。雖然她是女子,但很多男子都達不到她目前的高度。
唯一勝出的那位老宗主,是修真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他滿眼欣賞地拈鬚道:「陰宗主未來可期,無極宗定能在你手裡繼續發揚光大。」
太華論道後,關於陰有苓躺贏的說法不攻自破。
作為修真界嶄露頭角的佼佼者,她以女子身份擔任無極宗這個天下第一宗的宗主,再沒有人能說三道四。
現在每天都有很多人不遠千里跑來無極宗拜師,與昔日的門可羅雀形成鮮明對比。
但是陰有苓目前不打算收門徒,摩宵宮中,還是阿寬和幾個師弟師妹們在跑進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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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霞峰頂,明光和任天真雙雙佇立,俯瞰著無數人前來朝拜的摩宵宮。山風揚起他們的衣袂,翩飛如蝶舞。
「阿難哥哥,你真的不打算下去看看嗎?」
「神仙不能跟自己飛升之前的家族或師門再有聯繫,更不能有照拂之舉,否則就是觸犯天規。我身為帝君更要以身作則,否則怎麼要求別人呢,對吧?」
「天界的規矩真多,看來當神仙也沒什麼意思。」
「天界的規矩自有它的道理所在。如果飛升上天的神仙都暗中關照自己留在人間的親戚朋友,那麼就會形成一種嚴重的資源不平衡,對其他人很不公平,自然要杜絕這種現象。」
「這倒也是,好吧,我對這條規矩沒意見了。」
「真真,你已經是仙葩了,再苦心修煉一陣,沒準也能飛升位列仙班。」
「再說吧,我現在也不著急飛升了,還想在人間凡界多呆一陣子。」
明光微笑道:「真真,你是不是在等一個人?」
任天真大大方方地點頭道:「沒錯,阿難哥哥,你也很清楚我在等誰了。雖然他犯過大錯,但是敢作敢當,願意付出同樣的代價來改過自新。就知道我看上的男人不會差了,即使曾經走過彎路也會迷途知返,所以我又喜歡他了。」
「越君朴走畜生道下了凡,也不知道投了什麼畜生胎,眼下也許是只小豬仔都說不定。等到他變成豬妖后,你還會喜歡他嗎?」
明光打趣任天真的一番話,聽得她嬌笑不已。
「小豬仔也很可愛呀!不管他是什麼妖,只要修成人形後還是那個越君朴就行了。」
「等到他從畜生修成人形,恐怕要等上很多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