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此陸衢非彼陸衢, 應長情還後知後覺地弄明白了一件事。
「阿難哥哥,難怪那日陸衢在殺厲無情之前,先攪動白雲海形成霧障, 讓咱們看不見他是怎麼出手的,敢情這傢伙要動用散魂黃金鉞。」
明光道:「江天曠雖然披著太玄真君的皮,偽裝得像模像樣, 但是陸衢的兵器與招式他並不精通。溫且惠畢竟不是武神, 想在這方面教他可沒那麼容易。在搏命的關鍵時刻, 自然還是用自己的東西更趁手。難怪這三百年來他一直以養傷為由深居簡出, 也難怪我時隔多年後重返天界,發現太玄真君都快從武神變成文神了。原本還以為是養傷期間培養了文人雅士的新愛好,所以沒那麼多的武人習氣了, 卻沒想到居然是骨子裡換了芯。」
任天真在一旁愛嬌地吐舌頭。
「天界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呀?一波剛平, 一波又起,一再出現這種冒牌貨豬鼻子插蔥裝大象。」
明光苦笑了一下,「是啊,剛推翻了一個冒充帝君的蛇精, 現在又蹦出一個奪舍武神的鬼王要擔任新帝君,這都什麼破事啊!」
陰有苓看著明光問:「跟之前的假帝君事件一樣, 這又是一樁知道了真相卻拿不出證據的事, 你打算怎麼辦?」
應長恨搶著回答道:
「還能怎麼辦, 不知道也就罷了, 知道了肯定得想辦法戳穿他們。雖然天界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不關我的事, 但溫且惠當年勾結江天曠設局殺夫時, 卻往阿難哥哥頭上扣了一頂大黑鍋。單是為了澄清這一點, 我也非得戳穿他們不可。」
任天真深以為然地拍著桌子道:
「對, 絕不能讓這對心狠手辣的姦夫淫-婦得逞。如果他們能堂而皇之地成為帝君和王母, 那簡直就是三界最大的笑話。阿難哥哥,還有阿難弟弟,無論你們打算怎麼做我都無條件支持,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吱聲。」
陰有苓也道:「我可能幫忙不上什麼忙,但精神方面一定支持。」
「行,這就足夠了。其實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管用,不過光憑咱們幾個還不夠,還得找武神幫忙才行。」
任天真不假思索地道:「那就再找華源真君,他都已經幫過一次了,也不會介意再幫一次的。」
明光笑道:「嗯,我也這麼覺得。而且他應該很快就會來找我了。」
應長恨又想起一事,「對了阿難哥哥,檀老頭手下那個丹霞子,原本你打算玉京子垮台後就放他回去,這麼一來還不能讓他走吧?」
「對,還得多關他一陣子。否則他要是回了天界,溫且惠就會知道移魂枕在我手裡,難免不心生忌憚,這個秘密還不能被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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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越君朴出現在摩宵宮。
一身青衫落拓的凡人裝束,而非一身鎧甲威風凜凜的武神形象,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
明光在自己的房間裡招呼他落座喝茶。
「你來了,檀紹的後事辦完了?」
「嗯,已經辦完了,辦得非常隆重。棺槨送去英靈島下葬時,帝君和王母都去送了他最後一程。」
明光聽得眉心一跳,「帝君和王母?」
「就是太玄真君和太清元君。玉京子假冒帝君被誅殺後,大家一致認同由太玄真君接任帝君之位,一切儀式從簡。次日他就正式入主紫衡殿——現在已經改名為太玄殿了。」
位於雲間仙境中心位置那座最大的神殿,代表著天界最高的統治權。歷任帝君都在裡頭發號施令,輪到誰上任,殿名就要改一次。
「太玄真君當上帝君後,第一件事就是封太清元君為王母,然後下令厚葬沖元真君。葬禮結束後,我再花點時間處理了華源殿的一些瑣事。今天遵守承諾,送上門來任你處置。」
「越君朴,計劃有變,眼下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你又得挑起新擔子了。」
越君朴出乎意料地看了明光一眼,「你還有什麼事用得著我啊?」
「這事說出來又能嚇你一大跳。」
越君朴不以為然,「你少危言聳聽,經歷了帝君是蛇精假冒的事後,已經沒什麼能再讓我嚇一大跳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