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郇國滅,雖然是遭到東郯國吞併的結果,但溫且惠只是一位養在深閨的公主,又不是率軍征戰的皇子,先任鬼王要報滅國之仇也不該找她吧?更別提南郇被滅前她就已經嫁去了北鄣國,母國侵略擴張的行為,跟一個外嫁的公主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也知道這一點有些牽強,但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你能嗎?」
朱顏悔下意識地搖搖頭,「我也一直想不通,先任鬼王為什麼要隻身闖入天界以身犯險。」
應長恨沉吟不語,厲無情的猜測雖然不夠合理,但是比起江天曠無緣無故就答應配合那位身份不明的神仙,潛入雲間仙境搞事情已經要合理多了。
有道是無利不起早,尤其是如此高風險的事,如果沒有高收益根本不可能有人會幹。江天曠究竟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才會甘冒奇險這麼做呢?
「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我再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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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長恨召來厲無情與朱顏悔問話時,阿難沒有留在正堂,而是呆在以一座紫檀木鑲玉石屏風隔開的後堂。
鬼王與左膀右臂的屬下交談,阿難身為外人不太方便在場,避入後堂旁聽他們的談話內容就行了。
厲無情與朱顏悔雙雙退下後,他才從後堂走出來。
「剛才的話都聽見了吧?你怎麼看?」
「江天曠經常獨自呆在冥湖,不可能是跑去看風景的,只能是跟沉在冥湖湖底的法寶有關,看來他那時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我也這麼想,而且他的消息來源肯定來自天界。告訴他這個消息的神仙,才是真正暗中勾結他想要讓天界改朝換代的人。你在雲間仙境呆過,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那個野心勃勃的傢伙?」
「如果從受益原則來推斷,雲間仙境嫌疑最大的仙官,就是普和真君檀豫。」
那晚跟酈子微討論過的一切,阿難又簡明扼要地對應長恨說了一遍。他深以為然地點頭,毫不掩飾自己滿臉的厭惡之色。
「檀豫這個老東西,看來很不是東西。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他是怎麼說服江天曠同意跟他聯手的呢?」
這點應長恨想不通,阿難也同樣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檀豫到底開出了什麼條件,能讓江天曠答應配合他的計劃?這件事要是成了,檀豫可以坐上帝君寶座,但是江天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啊?他冒那麼大的風險,卻完全看不到利益在哪兒。」
「會不會是因為女人?剛才厲無情不是說過,太清元君溫且惠飛升之前是東郯國的公主,而江天曠是南郇國的人。東郯吞併了南郇,他可能想殺她報滅國之仇;也可能想把敵國公主抓回來百般凌辱;還有可能他沒準就是看中了溫且惠,想把她從陸衢身邊搶走。檀豫或許是承諾事成之後,就設法秘密把溫且惠交由他處置。」
雖然朱顏悔認為厲無情的猜測不夠合理,但目前也只有這個原因還勉強說得過去了。
應長恨再在這個基礎上發揮一下,延伸出另外兩種可能性。
無間鬼域的牛鬼們大都性格陰狠偏激,江天曠也不例外。
如果他對溫且惠其人懷有執念,一定要把這位神女弄到手先奸後殺,又或是囚禁起來充當自己的禁.臠,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應長恨繼續推測道:
「所以,江天曠潛入雲間仙境後,在帝君閉關的宸極洞沒有多作逗留,只是表演了一下企圖刺殺後就跑去玄清殿了,因為他真正想要對付的人其實是陸衢。」
如果整個計劃是檀豫在暗中運作,目的就是為了剷除明光和陸衢兩個排在他前頭的大仙官,讓自己有機會上位,江天曠則是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在這個一石二鳥的計劃中,江天曠潛入雲間仙境,表面上是跟明光勾結前來刺殺帝君,實際上是想要殺死陸衢。
只要陸衢死了,溫且惠就失去了倚仗,他想要得到這位神女也就容易多了。
阿難沉吟道:「這麼聽起來,似乎合理多了,但有兩個地方還是說不通。」
「哪兩個地方?」
「第一,江天曠雖然是法力高強的鬼王,但孤身殺上雲間仙境,絕對是勢單力薄。他憑什麼認定自己能在神仙的主場殺了陸衢?這未免太過狂妄自大了!能在無間鬼域諸多鬼雄中脫穎而出坐上鬼王寶座,他會是這麼衝動行事沒腦子的人嗎?」
應長恨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如果江天曠是這樣無腦行事的人,根本當不上鬼王,早就被人弄死八百回了。」
「第二,檀豫為什麼要把冥湖湖底沉著天界法寶的秘密告訴江天曠?這和他們的計劃有何關係?整個計劃中根本看不出有需要用到移魂枕的地方,那告訴他幹嗎呢?」
「對了,這個移魂枕具體能派什麼用場,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