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敢冒險去救人,畢竟自己的性命更要緊,可實事求實說句話的勇氣我還是有的。請問你們是親眼看見她和厲鬼發生了不可告人的關係嗎?如果沒有的話,就不要隨便往女兒家身上潑髒水。」
其他修士雖然被問得無法不啞然,但心裡還是不以為然。
一行人離開步雲山後,相關的流言如風過樹梢一般,迅速在無數根舌頭上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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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阿難當哥哥,應長恨當弟弟的時候,他負責養活這個便宜弟弟,養得生活質量一點也不高。
如今情況掉過來,應長恨負責養阿難,生活質量的檔次卻提升了一大截。
他首先就兌現了自己當初說過的話:「我要是有錢的話,絕對請你住上房。」
在禹杭城一家最好的客棧,應長恨要了一間最好的上房,還點了一桌最貴的酒菜,盛情款待「小道士」阿難。
「哇,這麼壕,你是在哪裡發財了?」
「在東海撈到了不少上等明珠,隨便變賣一顆就能換回不少錢。」
阿難一邊滿嘴油汪汪地啃著一隻燒雞腿,一邊瞭然於心地問:「這一年來,你就是躲在東海裡頭煉製法寶吧?」
應長恨一點也不訝異,「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猜得出來,你這個小妖,精得很。」
「之前東海突現異象,從海底衝出的巨大水柱同時交織著黑氣與神光,應該就是你的法寶煉成之時吧?」
「沒錯,那就是我大功告成的時候。」
當初,應長恨和阿難在步雲山的地下暗河分散後,獨自一人隨波逐流來到東海。
他原想游向海中洲方向,卻在途經一片海域時,察覺到此處有隱約的靈氣。
循著那絲似有若無的靈氣,應長恨以魂體形式深入海底,發現了一座有利於修煉的靈山。
這座不被人打擾的海底靈山,正適合他專心煉製自己的法寶,遂改變計劃在這兒呆著,間接當起了水鬼。
一年的海居歲月後,應長恨終於成功煉就了自己的法寶。
而他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煉製法寶的海底靈山,極有可能是仙劍日月明形成的落劍峰。
神兵乃武神的兵器,被封印後神光不復、靈氣猶存,化作山峰時自然是有靈脈的靈山。
「那天阿福煉成時,在海底爆發了巨大的衝擊波,可能因此導致仙劍的封印有所鬆動,所以海水衝上天空形成的水柱中,黑氣與神光都隱約閃現。我發現那是神兵的神光後,這才意識到這座靈山的前身可能是仙劍日月明。」
近千年來,唯有一位遭貶武神的神兵淪落人間,應長恨很自然地做出了這一推斷。
「仙劍化為落劍峰,還間接助你煉成了法寶,你也算是否極泰來,倒霉了那麼久,運氣終於翻盤了!」
應長恨沉默不語,眼睛有些惘然地注視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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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蒸發了一年的厲鬼應長恨,突然在步雲山高調亮相,還利用一件法寶秒殺了錦霞峰頂的所有修士。
這個消息跟仙劍日月明的現世一樣,迅速傳遍了三界。
聽聞此事後,越君朴終於恍然大悟,知道那日東海異象發生時,黑氣與神光並存的矛盾現象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如此,仙劍的封印鬆動,看來跟這個厲鬼大有干係。
想明白這一點的仙官,不只越君朴一個。陸衢和溫且惠夫婦二人,也迅速把應長恨的法寶和仙劍的問世直接掛上了鉤。
溫且惠道:「看來應長恨消失的這一年,應該是躲在東海裡頭煉法寶。偏巧被封印的仙劍也掉進了東海,法寶練成時的威力導致封印鬆動,所以黑氣和神光一起出現在水柱中。」
陸衢點頭道:「是啊,原本還以為應長恨已經全盤皆輸,沒想到他卻突然逆風翻盤。鬼王的寶座,如今非他莫屬了。厲無情一定要氣瘋了,功敗垂成的滋味可不好受呢!」
「五郎,你覺得厲無情會甘心就此落敗嗎?」
「我覺得不太可能,疫鬼要是那麼容易放棄,根本成不了四大惡煞之一。他一定還會設法找機會搏上一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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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衡殿中,帝君英昊剛剛聽完酈子微對這件事的奏報。
步雲山位於江南,山上發生這等大事,自然也驚動了本土神仙。武神鍾離斐還在臥床養傷,殿前奏報的差事,就由文神酈子微頂上了。
英昊聽得饒有興致。
「厲鬼突然出現,還有了這等能耐,那疫鬼想當鬼王可就沒門了。但他肯定也不會服氣就此功虧一簣,這兩個鬼之間應該還會有一場內鬥。」
無論疫鬼厲無情還是厲鬼應長恨,都是膽大妄為的傢伙:一個敢格殺神仙座騎;一個敢用毒箭暗算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