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哥,這怎麼回……」
「你給老子閉嘴。」
小混混理解無能的話還沒說完,鎮山虎扭頭就猛抽了他一個大嘴巴,打得他原地轉成了陀螺一枚。
「你們幾個,快把他拖出去。」
幾個小弟都是滿頭霧水,不明白老大明明帶著他們來替自家親弟弟出氣的,怎麼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當眾抽起他的耳光來了。
不過老大既然下了命令,他們還是很聽話了,立馬七手八腳地把被一巴掌抽得暈乎乎的小混混拖了出去。
「這位公子,我弟弟年輕不懂事,多有冒犯,我替他給您賠不是了。」
鎮山虎不光是口頭上賠罪,還付諸了行動。
「公子只吃一碗清湯餛飩怎麼夠呢,掌柜的,給這桌再上一碗鮮肉餛飩和一碗蝦仁餛飩。公子,我請客,您慢用。」
這個道歉方式很對阿難的胃口,眉開眼笑地點頭道:「好啊,多謝了。」
頓了一下後,他又一副神棍口吻說:
「我也不白吃你的,給你提個醒啊!我看你印堂發黑,陽氣虧損,最近應該是撞上什麼邪祟之物了,趕緊去廟裡求個辟邪除祟的護身符吧!」
鎮山虎一臉懵:「邪祟之物?怎麼會,我最近過得很太平,還有艷遇呢!」
「艷遇帶來的有時候並非艷福,還有可能是艷禍。當然,兄台若是信不過我,就當我在放屁吧!」
「信得過信得過,公子一看就是高人,我又怎麼會信不過呢!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求辟邪符,公子你慢用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命可是自個的,又只有一條,鎮山虎還是很愛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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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餛飩鋪吃完三碗餛飩後,吃得飽飽的阿難,心滿意足地回了賣字攤。
春日艷陽天氣,午後的微風暖洋洋的,還帶著絲絲花香,熏得他昏昏欲睡。反正也沒生意,他乾脆往桌子上一趴,睡起了大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桌面突然發出咚的一聲響,阿難一個激零醒過來。眼帘中映入了鎮山虎的面孔,滿臉橫肉激動地抖個不停。
「公子,你果真是高人啊!我聽你的話去廟裡求了好幾道辟邪符,然後又去找了之前艷遇的那位姑娘,結果剛一靠近,她就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果真是邪祟不是人。多謝公子救我一命,這筆酬金請公子務必收下。」
剛才咚的一聲響,原來是鎮山虎把一錠銀元寶放上桌面的聲音。
阿難守了大半天的賣字攤只賺了十文錢,這會兒卻陰差陽錯地得了一錠銀元寶,二話不說就笑納了。
「兄台,你既然這麼客氣,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公子,您千萬別跟我客氣,只管收下。」
意外到手一筆橫財,阿難就沒必要再守著這半死不活的賣字攤等活,揣上銀元寶直接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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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座廢棄的土地廟,是阿難在華城逗留期間的臨時居所。
出城前,他先去買了一隻燒雞拎在手裡,晚上準備吃頓好的。
黃昏時分,紅日落西山,明月升東方。
餘暉與暮色明昧交織在一起,正是逢魔時刻——晝夜交替之際,是各路妖魔鬼怪開始活躍的時間。
沿著官道走出大約三四里地後,阿難拐上了一條曲折的小路,小路的盡頭就是那座搖搖欲墜的土地廟。
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望向小路另一端。
那端有位妙齡女郎俏生生地佇立著,妖姿媚態,妍麗無雙,一襲紅衣明艷如楓葉流丹,越發襯得她艷絕人寰。
天色已晚,一個美貌女子敢獨自在荒郊野外逗留,阿難就算不用開法眼也知道她是妖孽。
只是一時間,還看不出來到底是妖魔鬼怪的哪一路。
「姑娘,你跟了我這麼久,不是想劫色吧?」
紅衣女郎似笑非笑地曼聲道:「本來想直接要你的命,不過你生得這般俊俏,先劫個色再殺也行。」
「不知在下怎麼得罪姑娘了,無端端的想要取我性命?」
「那傻大個去求護身符就是你指點的,敢壞我的事,無論是人是妖,下場多半都很慘。」
原來紅衣女郎就是鎮山虎的艷遇對象,阿難壞了她的好事,難怪她要來找他的麻煩。
「對不住啊姑娘,我一時嘴快提醒了他一句,以後不會了。還請姑娘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阿難堆滿一臉笑,衝著紅衣女郎直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