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下馬車,瓊寧免了眾人請安,對鄭林兒吩咐:「你帶著他們規整規整,把帶回來的東西拾掇好。」又側臉輕聲對身邊人道:「你我便去拜見父王。」
合歡自是跟從。
王爺的院子靠近西邊,哪裡有一片大的演武場,又靠近大門,進出方便。
是以合歡跨過院門,路過幾叢蘿蔓垂墜的長亭,因是冬日,只剩遒干,不過,春夏時一定很美。
王爺的院子叫逐鹿園。
甫一進去,就見王爺拿著一柄劍在賞玩。那劍寒氣森森,正是一柄好劍。
合歡心神一動,脫口而出:「這莫不是傳說中秦王負過的寶劍?」恍惚中有人也曾跟她說過,但想不起了。
她丟掉那一點熟悉感,和瓊寧一起道:「請父王安。」王爺笑著讓兩人起來,他摸著長劍:「好眼力,這正是秦王橫掃六合,御宇多年所佩之劍。」
他將劍拋給身後侍從,看向世子,關切道:「寧兒身體如何,聽說在山上染了風寒?」
瓊寧笑道:「已然痊癒,全賴父王掛心。」
攝政王道:「今夜除夕,咱家要入宮參加夜宴,我兒若身體不適,便是告病又如何?什麼事也沒有身子要緊。」
合歡看的稀奇,每次王爺和瓊寧間相處,她就忍不住偷偷觀察,潛意識覺得,這樣和諧的父子關係,普天下沒有幾個了吧。
其實她也不想去那夜宴,冷颼颼的,還要一番虛情假意的表演,怪沒意思,但瓊寧卻道:「無礙。」
回來的路上,兩人就因為這個起了小小的爭執,合歡想不通,這宮宴有什麼吸引他的,非要去不可。
王爺倒沒再勸,合歡腹誹,恐怕是知道他這脾氣,勸了也沒用。
「如今不同了,我兒放心去,諒那些陰溝小人不敢再作祟。」他的話里似乎含了什麼,合歡此刻不懂。
回到自己院子,金雀兒等人已經將東西歸置好,屋裡也擺上剛摘得臘梅花香氣縈繞,竟不用再薰香。這冷香一撲整間屋子香的醉人。
「這臘梅雖香,但廣仁寺那片紅梅最好看。」
金雀兒在後頭殺雞抹脖子一樣,她只當看不見。
原來金雀兒在諸人中年歲最大,慣愛操心,她倒是沒有私心,私下裡勸公主多顧及世子的眼疾,她常道:「男人心小,一個不經意得得罪就能記很久,逮著機會便要發作。殿下,夫妻之道,就是要相互體諒。奴婢以前在宮外,後面在宮裡,見慣男子因自己的隱疾而暗暗記恨的模樣。」
合歡卻只道:「世子就不會這般。」
金雀兒急地什麼似的。
離開廣仁寺前,合歡到底將自己的賭約兌現了,雪已化了一些,廟裡的莊戶人趕著下山,看自家東西還能挖出來否,這次雪崩,大多數人只留了命,大半生家當全埋進雪裡,不過,這也是萬幸了,也不知那些沒能逃出來的,還有沒有命在。
侍衛們也被瓊寧派去幫忙,剩下的則來合歡的小宴賞梅。
寺里東西少,她廢了好長時間才做出好克化的點心,味道也別有風味,大冬天的,又是山上,雖然是避風處,也不好上平時的菜,她只能令人在亭子裡圍上氈布,裡頭熱乎乎的,大家吃鍋子,渾身熱了,再到外頭賞花。合歡又取出琵琶,令金珠兒彈她家鄉的小調--那琵琶可是寺里的東西,祭佛奏樂用的。
合歡自個任意舞蹈。
聽說昔年開國皇帝就最愛在飲宴時親自奏琵琶跳舞,和群臣共樂。如今雖然沒有清談會上文人玩的東西取樂,有樂舞相襯,倒也算是自得其樂。
合歡也愛舞蹈,她也不能因為瓊寧看不見,就躲著他。
更何況,他這人從不介意,雖然瓊寧從未說過,但合歡就是知道,躲著避著才讓他更傷心。
金雀兒興沖沖收拾去宮裡的東西,合歡意興闌珊,逗廊下掛的鸚鵡說話。
「公主可有想法?」金珠兒說了一大堆,見合歡不在意,便問了一句。
她隨意道:「厚實就好,其餘你們看著。」
侍女們嘻嘻笑著,卻道:「公主不管,都交給我們,若是出了差錯,那可怪不了我們。」
合歡卻歪頭一笑:「我美而自知,任憑你們這些毛手丫頭拾掇,那也是艷冠群芳。
此刻瓊寧正在對面炕上聽鳥叫,聽她這一句,也是笑:「你可是我見過臉皮最厚的。」他邊說邊搖頭,卻將點心往合歡那邊推了推。
果然,合歡這便取了些沫子餵雀兒。
合歡羞他:「也不知哪個臉皮厚,說好願賭服輸,也不知某人還記得否?」
瓊寧卻回:「這你可冤了他,那人可是連在哪種都想好了,就等來年春天,地上土解凍了,這才好種。」
合歡聽了,忙過去將他的手用小指勾住:「一言為定。」
金雀兒捧著衣裳過來:「聽說宮裡的皇后被廢,降為淑妃,這可真是一件好事,誰叫她心眼壞,天天盯著公主的麻煩。」=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2_b/bjZ6J.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