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手段,這配合的默契度,她道:「我算知道,父王為什麼會被百姓叫奸臣了。」
這朝中的鍋那是一個接一個。
瓊寧也是被她言外之意逗笑,卻嘆道:「無論朝堂上人如何爭鬥,落在普通人身上一點點,就可能是生計被奪,家破人亡。」
合歡也沒想到,他這樣一個養在富貴地的世子,竟會想到這一層。
王爺待他眼珠子似的,什麼腌臢事也不讓他知道,合歡自己,也是父母殉國後,親眼看見雙親屍體,一路逃命又遍識世情冷暖,來到宮裡,寄人籬下,就算如今失憶,但那份感同身受,總能有同理心,才知道普通人的不易。
而他呢?從書里得來的嗎?
正當此時,有個小沙彌來報信。
「貴人們安,師父命我通報:山下人屋子被壓塌,天凍得緊,昨個夜裡陸陸續續來寺里求救,已將人安置在僧舍和後院,絕不會打擾到貴人。」
合歡也沒想到山下情況比她想的糟糕太多了。
她抬眼望去,心裡思忖,也不知其他地方如何了。
今冬乾燥,自入冬來沒有一場雨一點雪,百姓人心惶惶:天不好收成就不好,糧食少了,什麼柴米油鹽的都要漲價。
好不容易盼來雪了,她大婚時那一場還好,瑞雪兆豐年,如今一連下了兩日,天色又昏昏沉沉的,怕是連日暴雪,往年不是沒有壓塌房子凍死壓死人的現象。
瓊寧道:「等山下清雪修屋子的回來,讓他們再去看看有什麼幫得上的。」
他們這次出來,帶了不少侍衛,有他們幫忙,大師們也能輕鬆些。
小沙彌一疊聲兒感謝。
合歡見他臉凍得通紅,手指也皸裂,小小年紀,眼神清亮,十分憐惜,不由便叫金玉兒帶他去烤火,又道:「拿些膏子給他抹手。」
「山下之事應當很慘烈吧。」晚上,兩人吃了飯,正聽金雀兒說故事時,瓊寧忽然道。
因為前頭的哭聲已經傳到這邊了。
不一會兒,那道小孩子的哭聲也沒了,想必是被大人們制住了。
爐里的碳燃得正旺,忽然發出噼啪一聲。
金雀兒家就是遭災才把她賣進宮的,但她一向看得開,還不忘安慰眾人:「主持仁善,讓他們進山揀柴火,挨過這個冬天,做什麼都能過去。」
山下的山都是世家的,地上落根柴火都不許旁人動,不然就是違反法令,被拉進牢里都沒人管,主持讓他們上寺里的山上揀柴火,算得上是天大的恩惠了。
奚瓊寧蹙眉,久久不語。
合歡知道,他這是不忍。便道:「你不用擔心,咱們的莊裡不是有一些存糧嗎?」
婚後瓊寧就將自己的莊子鋪子送到合歡那邊,合歡嫁的匆忙,雖然宮裡送了嬤嬤們,但她哪敢隨意用,只讓他們並府里來的,一人管幾家鋪子,定好年末時看帳,不得力的就蠲了差事。
「今冬的麥子已經種下,不知來年收成,此刻補不了苗,若來年出不來,咱們先借他們一些糧,春天裡萬物復甦,吃食容易找,好歹一起對付過去。」
奚瓊寧聞言,這才寬心。
年節時發生這種事,整個朝堂也在爭吵。
宋輕時此刻臉色鐵青。
昨兒個夜裡,不知哪裡來的刁民,竟直接吊死在宋府門口,還是夜裡打更的發現。
偏偏那打更人叫的悽厲,引得過路人都來觀望,宋府偏遠,但也在城內,來往的百姓多,傳的到處都是,將家主,也就是他大伯氣的半死。
過年期間,好端端的,太不吉利了。
他們也警醒,吩咐門子看著點動靜,但還是被不知何人鑽空子,寫了大字貼在牆上,這回他們是發現的早,誰知道,上頭的內容傳的到處是。
人們這才知道,提意見叫他們捐糧的人,正是宋家的人。
短短几天,百姓家裡來了幾茬人要錢糧,本來已經交了今年的稅。
都怪那個天天作詩說百姓苦的宋大儒。
他們不懂什麼叫文化,什麼叫情操,只是忿忿,喝酒吃肉沒有他們,擔責任要錢的時候就想起他們了?
張大根籠著袖子,蹲到宋府牆角看熱鬧。
「茶館那宋先生說了,那紙上全是罵宋大儒的話。」旁邊一個大漢竊竊私語,聽說這宋府的皮都被扒下來了。
「這群世家真是蔫壞。」
「誰說不是呢?宋大人看著俊秀,誰能想到竟然偷自己弟媳。」
宋輕時在轎子裡清清楚楚聽見了這句。
跟著他的小廝也聽見了,他面色一變,呵斥著門子過來:「還不快打發了,咱們這樣的人家,也是什麼人都能在門口站的?」=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2_b/bjZ6J.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