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毓不知這事,他道:「合歡和咱們是多久的交情,即便是成了婚,咱們下帖子,她還敢不來不成?況且,這場婚事,我看也不過是攝政王激怒聖上的筏子,待塵埃落定,也就撂開手了。」
他心裡倒是沒什麼想法,只是和行首舞姬們交往多了,覺得情愛乃是毀掉人之靈氣的第一禍害,成婚就是第二件,但對於合歡,怕是一件好事。
第一件,被聖上親手賜予他人為妻,她怕是再不愛他;第二件,她對攝政王府有怨,必然不會真正做一個妻子。
那麼昔日與他做樂賞舞的靈氣只怕是要回來了。
這麼一想,他心裡歡喜極了,竟是笑出了聲:「我先去外邊瞧瞧。」
言旐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臉色奇怪的蕭若華,嘴裡嘀咕幾句,自帶了丫頭往廳堂去了。
「百子帳,七香車,迎公主,作嬌娘...」京里頑童追著車。
「世子,世子,你的障車文是什麼?」今日之婚禮大概是冬日裡難得的熱鬧,各家的子弟們到處走動,三五相攜,這一放鬆,也敢調侃攝政王世子了。
真不怕攝政王這護犢子的知道了,非讓他們的老父請罪不可。
普通平民也樂意讓家中孩子們去湊趣。
自聖上下旨以來,王府已大擺十天流水席,並給京中貧人所住街巷送糧贈衣,那些陳米和紙衣可使他們度過這個寒冬了,一時王府在民間風評都好了不少。
攝政王又令所率軍中士兵月錢加倍,如今北地柔然人不老實,老可汗死後大王子迅速登上汗位,倒讓人吃驚不少,還以為他們能消停幾年…冬來少食,又蠢蠢欲動打草谷,攝政王便令北邊青壯今冬種完麥子後立即服兵役。
現下世子大婚,為表普天同慶,多發幾月餉銀,士兵家眷們也能過個肥年。
是故這次婚禮,許多百姓也敢跟著隊伍作揖討賞,發賞的管事也樂呵呵地照應好了,場面極其地熱鬧,又沒有哄搶,大多數人都討來了喜禮。
合歡聽了他隨口吟就的障車文,右手持扇,左手撩起紗簾。
外頭的喧鬧聲越發大了些,孩童們拊掌笑鬧:「公主娘娘出來了,新娘子出來了。」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眼前。
合歡心裡忽然有些忐忑,這人身邊雖然隨時跟著僕從,但看著好像不像傳聞中那麼病弱,這萬一...他今晚...
世間夫妻,成親之日要行周公之禮。
她垂下眼,將手緩緩虛放到他指尖處。
兩人在眾人的圍觀下走到正堂。
門外鞭炮聲響徹雲霄。
合歡牽著紅綢,跟著那人拜了豬枳和爐灶,再拜天神地詆、端坐高堂的攝政王。
「新人交拜...」
合歡握著扇柄的手緊了緊。
金雀兒察覺她緊張,於是扶著她道:「公主別怕,奴婢跟著你,待會就要拜客了。」
合歡嗯了一聲,在她的攙扶下跟著世子去了前廳,一路人聲鼎沸,什麼也聽不清,她手裡又拿著卻扇,只能看見幾個人影,聽見賓客們叫好起鬨聲。
而身邊那個紅色身影在蜂擁的人潮中護著她。
他總是不急不緩,沒有一點不耐煩,溫聲應付客人的恭祝。
合歡稍稍放寬了心:看來她這位夫君,性子還是好相處的。
大喜之日也沒人不長眼來鬧事,兩人就這樣一路到客席。
按理說來,公主乃是君,在座客人都是臣子,從來沒有君拜臣的道理,而世子爺身份尊貴,在座也就廖廖幾人受的起兩人一拜。
於是,二人只拿著酒杯,向席上一敬。
「公主,可還累著?」
身邊人悄聲問著,這些禮儀最是勞人,合歡知道後邊還有許多禮,此刻也只能耐著性子,輕聲道:「還撐的住。」
後面就是沃盥禮了。
喜姥姥端來一盆水,兩人先後被身邊人服侍著用手沾了沾盆里的水。
她的手有些濕潤,手裡的卻扇滑的要握不住,好在後邊就是卻扇禮,客人們蜂擁到新房,叫嚷著要聽卻扇詩。
合歡聽見有布料摩擦聲,那人向自己行禮,隨口便是詩:「佳人對月影纖纖,猶藏嬌容隱羞忙。何如卻扇現紅妝,自此良夜影成雙。」
話音剛落,合歡的扇子就拿下了,周圍人輕輕嘶了一聲。
霽月難逢,長寧公主一身紅妝卻比今晚的月色還要美。
夫人們連聲不住地誇讚:「好個齊整的新娘子,莫非是天宮仙人下世,倒是我們世子爺的福氣。」
合歡卻徑直看向身邊人,她的手微微顫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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