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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情誼就是這麼脆弱,秋風一吹就散了。

或許這一切,是她看的不清。

有時候合歡也會好奇,上天真的對所有人公平麼?就如衡陽,世間所有女子所希冀的一切,她得到的毫不費力:嬌寵溺愛的父母,嬌憨動人的容貌,煊赫顯耀的門第家世,的情郎...應有盡有,令人羨慕。

而自己,無論多麼珍惜,多麼努力,總是留不住,得不到,最終都沒有了。

衡陽察覺到兩人之間氣氛不對,那日她偶感風寒,並沒有去宮裡,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只是見兩人都不說話,她以為自己和若華間太黏糊,略略不好意思。

「合歡,我在若華房裡見著你去歲送他的蘭花,真是清麗脫俗,品相好極了。」

蕭若華放下抱在胸前的雙臂:「嘖,又惦記我的東西了,誰讓你亂進我屋子的。」

衡陽一點也不怵:「是伯母讓我進的。」她昂起頭,笑容燦爛極了:「你就那麼隨意地放在牆角,一點也不在意,還不如讓惜花人帶走,沒得糟踐了他。」

蕭若華不甚在意:「又不是什麼稀罕物...」

像是取來蘭花的那個山澗,帶著幽幽的涼氣,就這麼襲上合歡心頭。

是啊,天然生長的花,如何比的上世家精雕細琢的古玩珍奇?

天氣昏沉,讓人眼睛都要灰幾度一樣,迷茫地看不真切。

合歡垂下頭。

「不過是一株野花,能有個歸宿已經是福分了。」蕭若華漫不經心道,他說的慢極了,慢的合歡以為他是專對她說,專門讓她聽得明白清楚。

手好像在抽筋,或許是捏的太緊,鬆開的那一霎那微微顫抖。

「若華你在說什麼啊?」衡陽不滿,「聽著怪裡怪氣。」

合歡卻驚起一身冷汗,就好像身邊一直隱藏著的怪物,某天忽然窺見他非人的一角,那森森白骨若隱若現,驚駭的同時,才恍然:明明破綻這麼多,怎麼如今這田地才發現?

她猛地抬頭看他。

蕭若華不意她敢看他,竟怔了一下,下意識移開目光:「當然是說那花。」衡陽將信將疑,被她忽悠過去。

合歡有點想笑。

她也確實笑了。

蕭若華有些驚疑地看過來。

從前她很愛笑,好時笑不好時也笑,但後來,好像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氣,連笑也沒有心力撐著。

她從不知道,昔日那個爽朗的郎君如今也會為了她的拒婚耿耿於懷,口出諷刺。

高長青不理解,可以說因為家族利益,殷明瀾的決絕離去,是為了帝位穩固,那他蕭若華呢?

兩人多年通信,她孟合歡是怎樣的人,他真的不了解嗎?何至於此,何至於羞辱人至此?

一時腦子裡轟鳴,有一股氣憋在胸前,憋得她快要瘋了,可惜怎麼也吐不出來,她難受得急促喘氣,試圖像往常一樣把這股勁緩過來。

回過神時,那倆人已經不在,茶館裡迴蕩著說書人的聲音。

合歡身子一沉,猛地坐在凳子上,凳子腿往後一移,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門口的侍女們聽見動靜,立刻跑進來,「公主--」

「無事,」她苦笑著,摸著手裡的茶杯,匆忙而來,總不能連杯茶喝不到就走吧。

其實她病極亂投醫看中魏恆,也是因為這些天實在被逼到盡頭--燕京有一股流言,說長寧公主一直留在皇宮裡,是想待價而沽,嫁給陛下為妃,畢竟哪家不知道先皇曾經的意思,只可惜到底沒有個正經旨意,宮裡態度曖昧,也沒個禁止的意思,更讓事情傳的沸沸揚揚。

更讓這件事火上澆油的是,民間無不歡欣鼓舞,稱她為公主天妃。

要說合歡這名聲在普通人之間那是極好,源頭便是她一對為國戰死的父母,及至後來,她施粥放米,又時常舉薦貧寒學子,這倒罷了--

「至伴皇太子入學,帝垂問:君民之道,何如?諸學皆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綱常之道。唯主曰:相伴相生,朝夕輝映,彼竭我贏。尖利老辣,世人傳頌批評聲不絕。」

合歡低頭,飲了這杯苦茶。

「你這說書先生,能不能說點人話,淨整這些聽不懂的。」台下有人是急性子,聽他拽著文卻也不明說,急得那是抓耳撓腮。

「客官莫急,你聽不懂,可陛下聽的懂就是了,所以當年力排眾議,下《禁世家占良田令》,不然全天下人都將成五姓奴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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