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想要一雙健康的腿呢?
能好好行走,沒人願意成日癱瘓在床上。
他半傾著身體,行了個大大的禮道,「若真能治好,那便是我整個曹家的幸事,一切,便拜託山長了!」
說實話,這些事,童啟也是第一次做,之前不過都是在書上照本宣科的看過,臨到上手,還真有點緊張。
可傷勢不容耽誤,又沒有良醫,不論怎樣,也只得硬著頭皮上。
門外不遠處,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裡的奇怪之處,上前詢問起來。
「欸,你們是誰?誰允許你們進來的?這裡是流民營,沒有縣令大人的手書,誰也不准進!」
幾個鏢師死死攔住外人,不允許靠近屋內。
童啟聽到外面的爭吵聲,冷靜的將匕首及火燭、藥物等掏出,擺放成一排,這才發現唯獨缺了麻沸散。
「不好,沒帶麻沸散,這怎麼清創?」
「無妨,我可以咬著布條!」曹時序忙說道,一把將旁邊的紗布塞進了嘴裡,用實際行動證明著自己的渴望之處。
那沒辦法了,再耽誤,人就都過來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屆時傷口惡化,那才是真正的完蛋。
童啟只得拿出工具,一一消毒。
可即便如此,第一刀下去的時候,對方仍舊痛的滿額頭青筋暴露,本能的掙紮起來,幸而被旁邊的繼本叔死死按住,這才勉強沒有掙脫。
他下手極穩,不到半個時辰,便將兩條腿的患處清理的乾乾淨淨,上了藥後,包紮起來,方宣告結束。
曹時序長鬆一口氣,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給生生浸透。
而屋外,被吸引過來的徐軍戶,也正在大發雷霆。
「放肆,你們是想要造反嗎?來人啊,將他們這些逆賊,統統給我抓起來!」
「我看誰敢?」
童啟掀起衣擺,慢悠悠走了出去。
見到是個黃口小兒,徐軍戶這才方鬆了一口氣,可即便如此,也沒有放過的意思。
他一向在這流民村囂張慣了的,曹家乃是他盯上的新獵物,只要再狠狠折騰幾日,多多為難兩下,那曹婉欣便明顯撐不住了,快要從了他,又如何肯這個時候,任由人摘桃子,伸出援手呢?
「哼,你們敢壞我流民營的規矩,你說我敢不敢?」
「您便是徐軍戶吧?」童啟打量著對方的神色,偷偷將一隻荷包遞了過去,「我只是來探望一下舊友,並無打擾諸位的意思,這點銀子,不成敬意,還請拿去喝酒,我等很快便會離開。」
沒想到對方會如此上道,徐軍戶掂量著裡面的銀子,頓時露出一副垂涎之色來,他打量了一下童啟的身高,獅子大開口道。
「就這點銀子,也敢敷衍我?你們擅闖此地,還賄賂本官,我懷疑你們和反賊私通!誰知是不是西夏的奸細?來人啊,給我搜一搜身!」
說著,旁邊幾個管事的便想上前來搶東西,當即被童繼本等人給攔住。
童啟整個陰沉下臉來,不耐煩的看著幾人。
「徐軍戶,我勸您還是見好就收比較好,否則我若告到吳縣令那裡,大家豈不是落得個尷尬?我既然能一個人進來這裡,便肯定是有把握一個人出去的,你確定,要與我等為敵嗎?」
這句話,將幾個人成功震懾住,不敢再上前。
徐軍戶細細打量著童啟的穿著,知曉對方應是有著什麼文人的功名在身,所以才能小小年紀,如此囂張,頓時忌憚了兩分。
「你認識吳縣令?」他試探著。
「不然我怎麼會知曉友人的詳細住址呢?」童啟自信回道。
他有把握,這徐軍戶不可能為了這點事情親自去詢問縣令大人,那麼,自己是什麼身份,當然是看能編出什麼,便是什麼了。
摸不准他到底什麼來頭,徐軍戶不敢為難,想了想,握緊了手裡的銀兩,索性擺擺手,讓其離開。
可也警告了,沒有下次,否則定饒不得。
順帶著,將整個曹家的安保工作都再次嚴加了幾分,不准任何人靠近。
見到徐軍戶的態度,童啟一路沉默著回到了客棧內,對曹家的情況,也感到了幾分棘手。
他沒想到這流民營竟會如此惡劣,更沒有想到,曹時序的傷口已經那般嚴重了。
「看來是需要儘快下手了,否則,我們可能會引起其他勢力的關注。」
畢竟這是皇帝親自下的命令,不可能光明正大,只能暗著來。
於是他連夜寫了一封拜帖,以三皇子同陣營的名義,約了第二日的吳縣令。
果然得到了對方熱情的邀約。
晚上流民村,辛苦勞作一日的曹鍾誠回到家,見到長子傷勢被包紮起來,旁邊還放著幾瓶藥粉,頓時驚訝不已,忙問是誰來了。
聽到乃是華夏書院的童山長,不由呆愣了一瞬。
「童山長?難不成是童啟?」
曹時序點點頭,「正是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