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看向手中的信箋。
是寫給蔣星野的。
姜窈突然想起上次在蔣府,兩人拌嘴時的模樣,那時她笑得那樣明媚,連發間的金步搖都跟著雀躍。
「小姐,」春蘭輕聲喚她,「該回去了。」
姜窈這才回神,發現自己的指甲已在信箋上掐出幾道月牙痕。
她小心地將信收入袖中,忽然明白了薛靈芩那句「謝謝」的分量。
這封信,是懷寧郡主最後的少女情誼。
......
這段時日皇帝身子一直不好,已經連續幾日沒有上朝。
太后親自來了養心殿。
養心殿內藥香瀰漫。
皇帝看見太后進來,掙扎著要從床上起身,「母后......」
「快躺著吧,」太后快步上前,臉上滿是擔憂,「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又嚴重了?」
皇帝苦笑,「是孩兒無能,叫玥兒她......」
「哀家已做了決定,是玥兒她沒有留在京城的福分,」太后嘆了口氣,語氣哀戚,「只是皇帝也該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叫母后擔心了。」
太后安慰道,「定能找到解藥的,柔嬪肚裡的皇子就要出生了,皇帝還要應父皇呢。」
兩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幾句。
太后突然話鋒一轉,「你這身子......那麼多國事要處理,無衡又要護送玥兒去北狄和親,這可如何是好?」
皇帝面上也是一臉憂心,「只能母后多擔待了。」
「我也只能暫時替你分擔一些,」太后狀似無奈地嘆氣,「等到無衡回來,皇帝也該分他些國事處理了。」
「就怕他閒散慣了。」皇帝淡淡道。
太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正要再說什麼,皇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得臉色發白。
「也罷,你這幾日就先好好休息,哀家先替你瞧著前朝事務。」太后語氣溫和,仿佛真是一位憂心兒子身體的慈母。
皇帝抬眸,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母后操勞了,不過前朝還有秦太傅等人,母后若是有什麼煩心的,只管交給他們就是。」
「秦太傅年事已高,」太后不動聲色地說,「哀家怕他太過操勞。」
「母后說得是。」皇帝輕咳兩聲,「只是太傅對朝政熟悉,兒臣想著,不如選出幾位輔政大臣,幫著母后一起處理政務?」
殿內一時安靜下來,只聽見更漏滴答作響。
太后目光在皇帝臉上逡巡,似要看穿他的心思。
半晌,太后才緩緩開口,「皇帝考慮得周全,是該選出幾個。」
皇帝虛弱地笑了笑,「多謝母后體恤。」
太后起身,「你好生養著,哀家改日再來看你。」
待太后離開後,皇帝盯著那杯未動的茶,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次日早朝,金鑾殿上氣氛凝重,在眾人皆以為今日仍白跑一趟時,突然傳來了太監的唱喏。
「太后娘娘到——」
太后在宮女的攙扶下緩步而來,鳳冠上的珠簾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
她站在龍椅旁,目光掃過殿中眾臣。
陸錚率先出列,「陛下龍體欠安,朝中政務堆積如山,臣斗膽提議,請太后娘娘垂簾聽政,暫理朝綱。」
薛懷擎立即附和,「陸大人所言極是,如今北狄使團即將離京,和親事宜尚需決斷,太后娘娘深明大義,若能出面主持大局,實乃社稷之福。」
太后的兄長王鉉緊接著上前,「臣附議,陛下病重,若無太后坐鎮,恐怕朝局不穩啊。」
殿中頓時議論紛紛。
幾位老臣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太后輕嘆一聲,「諸位愛卿的心意,哀家明白,只是......」
「太后娘娘!」薛懷擎提高了聲音,「北狄使節昨日還問起,說和親文書需陛下用印,如今陛下......唉,若非太后娘娘出面,恐怕要耽誤兩國邦交。」
王鉉見狀,立刻帶領一眾官員跪下,「請太后娘娘以江山社稷為重!」
一時間,跪地請命的聲音此起彼伏。
有幾位老臣猶豫再三,下意識瞧向了謝餘年所站的位置。
謝餘年站在殿柱旁,感受到眾人的目光,他扯了扯唇角,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
太后的目光也透過珠簾投向他,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壓。
謝餘年緩緩抬眸,與太后對視片刻。
他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臣附議。」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殿中不少人都鬆了口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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