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依然優雅,卻透著一絲急切,「是我激動了。」
陸氏見狀,連忙按住她的手腕,「阿姝,不如讓晏清另尋人去辦這事,你離開京城這麼多年......」
好不容易瞧著她放下些了,她作為羅姝意的朋友,不想再讓她攪和進京城這趟渾水
「我只是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太激動了,」羅姝意搖搖頭,「我終於能替阿屹......」
像是許久沒有提起過這個名字,她一時竟有些顫抖。
五年前,秦屹身死獄中,她壓根不相信秦屹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她認識的秦屹,待人謙和,連對路邊的野貓野狗都溫聲細語,又怎會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
可是證據確鑿。
羅姝意至今記得那日的雨。
那位繼母的遺書被抄錄張貼在城門,字字血淚控訴秦屹「夜半闖入內室,強迫於她」。
她的貼身丫鬟冒死狀告,哭喊著說她親眼看見秦屹衣衫不整地從她家夫人的房中逃出,而後夫人懸樑自縊,只留下這封遺書。
刑部派人去搜了秦屹的書房,翻出了幾首淫詞艷曲,字跡與他平日的筆跡幾乎無二。
接著府中幾個丫鬟戰戰兢兢地站出來,說公子曾對她們動手動腳,只是礙於身份,一直不敢聲張。
風清月朗的貴公子,一朝成了人人唾罵的衣冠禽獸。
羅姝意至今記得刑部公審那日,百姓圍在衙門外,指指點點,嘴裡吐出最惡毒的揣測。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著斯文,背地裡竟這般齷齪!」
「聽說那繼母不堪受辱,懸樑自盡了!」
「秦家百年清譽,毀於一旦啊......」
她站在人群里,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不信。
她一個字都不信。
她只覺得可笑,阿屹待人寬厚,從不擺架子。
可現在,這些曾受過他恩惠的人,竟一個個跳出來,往他身上潑髒水。
那一夜,羅姝意躺在繡榻上,望著帳頂垂落的流蘇。
燭火將熄未熄,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她恍惚間又看見了秦屹沖她笑的眉眼。
她緩緩抬手,露出雪白的肌膚。
一道銀光閃過,溫熱的液體順著腕間蜿蜒而下,染紅了素白的寢衣。
她想去陪他。
第160章 固執
她想去陪他。
意識漸漸渙散時,她恍惚看見秦屹站在光影里,仍是那襲月白長衫,朝她伸出手,「阿姝,來。」
她最後還是沒有握住那隻手。
丫鬟發現及時,將她救了回來。
再醒來時,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母親哭紅的雙眼映入眼帘。
接著她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不想親自為他報仇嗎?」
筆鋒凌厲如刀,最後一捺幾乎劃破紙背。
羅姝意盯著這幾個字,乾涸的眼眶突然湧出滾燙的淚。
她將信紙按在心口,蜷縮著哭到渾身發抖,那雙死水般的眼睛終於燃起一點星火。
「說來可笑,」羅姝意唇角微揚,那笑意卻未達眼底,「蕭旌最開始的時候還拉攏過阿屹。」
「被阿屹拒絕之後,還裝出一副可惜又大度的表情,說什麼『秦公子高潔,是本王福薄』」
茶湯微漾,倒映出她譏誚的眉眼,「阿屹覺著所有人都好,回來後還同我說,攝政王虛懷若谷,並非不講道理之人。」
聞言,姜窈不禁在心裡暗暗想著,蕭旌就是這種人。
為了奪取信任,可以放下身份,放下面子。
但若不達目的,面上那層偽善就會被撕去,成為徹頭徹尾的瘋子。
羅姝意抬眼看向蔣晏清,「你們找到當年那丫鬟的家人了嗎?」
蔣晏清微微頷首,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信紙,「那丫鬟在事情過後就離奇死亡了,我們是從那位繼母的陪嫁嬤嬤入手,才輾轉找到她在鄉下的一對弟妹。」
「五年前,他們確實收到了一大筆銀子,那丫鬟留了個心眼,隨銀子送回去的還有一封信,上面寫了叫他們二人改名換姓,換個地方生活。」
「至於那位繼母,」謝餘年接著道,「本就不是良家女子,而是揚州的一位瘦馬,只是碰巧被秦大人所救,帶回了府中。」
秦夫人病故後,秦大人一直未娶,與她相處了幾年,覺著她雖身份低微,但為人溫柔知意,將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這才將她抬為了繼室。
只可惜......
一行人並未在寂照庵久留,又商議了些祭天大典當日的安排,便起身告辭。
姜窈走在石階上,心中還覺著有些惋惜。
若是沒有那些變故,那位傳聞中驚才絕艷的秦大公子,與羅姝意……
或許也是一對神仙眷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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