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幾分歇斯底里的顫抖。
姜窈抿唇不語,只是示意春蘭強行將人扶起。
她不喜歡衛玉凝,但也從未想過用這種方式毀了她。
「先送她去客房更衣。」
蕭無衡的聲音適時響起,「不過是場小插曲,何必擾了諸位的興致?」
他臉上仍帶著三分醉意,唇角掛著慣常的懶散笑意。
有人識趣地接話,「是啊是啊,新娘子還在房中等著殿下呢!」
「那我們就不打擾殿下飲合卺酒了。」
「走走走,繼續喝酒去!」
眾人鬨笑著散去,有幾個年輕公子還不忘擠眉弄眼。
「小姐......」春蘭小心翼翼地問,「我們要同大姑娘說這件事嗎?」
姜窈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必了。」
大局已定,再說什麼都是徒勞。
姜窈輕嘆一口氣,「你去同阿姐說一聲,剛剛只是外頭有人喝多了鬧事,已經解決了。」
新婚之夜,她不想這些事污了阿姐的耳朵。
「阿窈,」謝餘年一直跟在姜窈身邊,見她面色不虞,開口喚了一聲,「你心軟了?」
姜窈腳步一頓,她垂眸,聲音很輕,「不是心軟。」
衛玉凝做這件事的時候,就該想到後果。
惹了她的阿姐,她不會手下留情。
沈氏已經決定等開了春就送她們母女回淮陽,那山高皇帝遠的,從中動點手腳再簡單不過。
有的是方法讓她們母女萬事不順。
可不該是這樣。
「她......」姜窈聲音微啞,「她不可能得手。」
「所以,」謝餘年冷笑,「要等她得手了,才叫罪有應得?」
姜窈抿唇不語。
她知道,謝餘年說的對。
姜窈倏然轉身問道,「所以那兩個女護衛只是你的幌子,你從一開始就瞄上了佘三郎?」
謝餘年垂下眼眸,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淡淡道,「只是順水推舟。」
「順水推舟?」姜窈也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你明知佘三郎是什麼人!」
謝餘年抬眸,眼底漆黑如墨,「她的名節與我何干?」
姜窈突然覺得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那薛靈芩呢?」她壓下翻湧的情緒,「你覺著,薛靈芩就該認命?」
謝餘年垂眸,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她認不認命,不重要,」他慢條斯理地撫過袖口,「薛家能從一個世家小族爬到今日地位,犧牲一個女兒,換全族榮華,這筆買賣,很划算。」
姜窈胸口一窒。
「你說起她,」她緩緩開口,「就像是在算一筆帳。」
謝餘年笑了,「懷寧郡主享了十五年郡主尊榮,就該料到有朝一日要還債。」
空氣驟然凝固。
謝餘年嘆了一口氣,「這世道本就是拿人填窟窿,薛家填女兒,我填良心——」
他伸手,想過來姜窈她的手。
姜窈下意識後退半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那以後......會不會有朝一日,你也會這樣算計我?」
月光被雲層吞沒。
姜窈意識到,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世道里,人命在當權者眼裡,壓根算不上什麼。
謝餘年猛地一怔,像是被人當胸刺了一劍。
「不會。」他回答得太快,聲音啞得像是從胸腔里擠出來的。
像是怕姜窈不信,謝餘年上前一步,抓住姜窈的手腕,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會。」
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拇指輕輕摩挲她腕間跳動的脈搏,「我寧願算計自己,也不會算計你。」
姜窈呼吸一滯。
「懷寧郡主替公主和親一事是陛下與太后做的交易,」謝餘年似解釋了一句,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疊信箋,「但你那位表姐,實在是罪有應得。」
他將那疊信箋遞過來,「住在姜府這幾個月,她可沒少暗中給攝政王傳信。」
「什、什麼?」姜窈怔住。
第139章 替罪羊
姜窈下意識接過那一摞信。
信紙上的墨跡深淺不一,顯然不是一日所書。
「錦衣衛最近在查一樁案子。」謝餘年輕聲道。
姜窈點頭,她知道,這案子似乎與王名揚有所牽連。
謝餘年眸色深沉,「這案子與私鹽有關,王家想要脫身,正在找替罪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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