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遠處火光雖已熄滅,但濃煙依舊滾滾升騰。
元正也變了臉色,quot那邊......quot
謝餘年心中一沉,快步朝那個方向奔過去。
阿窈,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他還不曾向她道歉,還沒有同她......
表明心意。
空氣中瀰漫著焦糊的氣味,刺鼻而沉重,讓人不由得皺起眉頭。
焦黑的布簾垂落在地上,木架坍塌,殘骸散落一地。
幾名侍衛正忙著清理現場,地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水漬,顯然是剛剛撲滅火勢的痕跡。
謝餘年衝到近前,目光掃過廢墟,在看清地上那具焦屍的瞬間,緊繃的肩線幾不可察地鬆了松。
不是她。
「謝公子?」蕭旌轉過身,看見謝餘年,似乎有些意外,眉梢微微一挑,「這麼晚了,謝公子怎會在此?來找人?」
謝餘年掃了一眼四周,這火併未蔓延到其他帳篷,不像是山火,倒像是人為。
還能是誰?
謝餘年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影。
他幾乎快要忍不住為姜窈鼓掌了。
謝餘年拱手行禮,語氣平淡,「殿下說笑,臣聽聞走水,特來查看。」
「我還以為謝公子是來尋人呢,」火把的光影在蕭旌臉上跳動,映出蕭旌臉上意味深長的笑,「也是,如今謝公子已恢復記憶,劉指揮使怕是又要將位置讓出來了。」
謝餘年原本是京郊大營的指揮使,失憶後,這個姓劉的便代替了他的位置。
謝餘年垂下眸子,「劉指揮使行事並無差錯,陛下寬厚,自不會叫臣子心寒。」
蕭旌聞言,嘴角扯了扯,「謝公子果然忠心,這裡只是丫鬟心點了帳篷,不曾想將謝公子驚動了。」
謝餘年抬眸,靜靜地看向蕭旌,「陛下信任微臣,這次祭祖狩獵又出了意外,等回宮微臣自要向陛下稟報。」
蕭旌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本王已經處置了這丫鬟,此事不過是個小意外,不必驚動陛下。」
「這話殿下還是留著到時候同陛下講吧。」
說罷,謝餘年重新垂下眼眸,看上去恭敬極了。
蕭旌臉色微微一沉,他看了眼逐漸被撲滅的帳篷,突然輕笑出聲,「說起來,本王方才似乎看見......」
「殿下,」謝餘年截住話頭,側臉在火光中顯得格外冷峻,「此次狩獵由殿下負責,還是少些意外為好。」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焦屍。
蕭旌眯起眼睛,玉扳指在掌心轉了個圈,「是啊,幸好今夜無風,火勢易控,不然很容易引火上身啊。」
「這火來得蹊蹺,臣去林中巡查,以免有漏網之魚驚擾諸位貴人。」
話罷,謝餘年已大步走向密林。
夜色深沉,仿佛一張無形的網,將整個林子都籠罩其中。
這邊有蕭旌的人看守,姜窈若是躲,林中是最好的選擇。
謝餘年接過元正遞來的火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火把在他手中輕輕顫動,在夜風中搖曳出不安的光影。
林中漆黑一片,火把的光亮在濃密的樹影中顯得有些微弱,只能勉強照亮眼前幾步路的距離。
謝餘年的呼吸漸漸急促,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晚間的溫度降了下來,空氣顯得潮濕又沉悶。
他壓低聲音喚道,喉結上下滾動:「姜窈!阿窈?你在哪?」
或許謝餘年自己都不曾發覺,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音,「謝……謝餘年……」
那聲音十分微弱,幾乎被淹沒,但他卻聽得真切。
謝餘年的腳步猛然一頓,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火光映照下,他終於看到了蜷縮成一團的身影。
姜窈正靠在一棵大樹下,衣裙被樹枝刮破了好幾處,臉上也灰撲撲的,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她的眼神中帶著委屈和疲憊,像是受了驚的小貓,見到他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她好像,賭贏了。
第96章 自救
見謝餘年走近,姜窈低低地嗚咽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埋怨,「你怎麼才來呀......」
謝餘年眼神晦暗,快步走過來,蹲下身仔細查看她的情況。
手上有血跡,手臂上有幾道擦傷,但所幸看上去並不嚴重。
檢查完以後,謝餘年才緩緩鬆了一口氣,語氣中帶了幾分自責,「是我來晚了。」
姜窈搖了搖頭,聲音依舊微弱:「我沒事......只是跑得太急,好像崴到了腳。」
謝餘年低頭看了看,腳踝那裡腫了些,像是扭到了。
他彎下腰,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姜窈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謝餘年低頭看了她一眼,「不是怪我嗎?我總得補償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