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的又能如何？王小姐這般詢問是想知道什麼？還是說......若我出身低微你便能放心折辱？」
姬離這話說的直白，倒叫王應瑢一時間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她扯了扯唇角，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言重了，來者是客。」
王應瑢打量著姬離，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隨即問道。
quot不知可曾習過禮制？quot
姬離搖了搖頭：quot未曾深研。quot
王應瑢一頓。
quot琴瑟可會撫弄？quot
quot五音不全。quot姬離吹散茶沫，驚起一縷白霧。
身邊楚厭蹙著眉頭看她一眼。
王應瑢指尖輕叩案幾，目光如探針般刺來，唇角噙著quot果然如此quot的冷笑。
quot彎弓可曾開過？quot
quot臂力不濟。quot
姬離答得乾脆，順手將果核拋進金猊爐。
王應瑢又問：quot車馬可善駕馭？quot
quot顛簸即暈。quot姬離回答的隨意，連眼皮都未掀。
王應瑢唇角露出了明顯的笑意。
quot篆隸可會摹寫？quot
姬離聞言，指尖蘸茶，在案上畫了只歪嘴麻雀。
quot筆拙如鴉。quot
席間傳來低笑。
quot算經可曾涉獵？quot
quot數籌難明。quot
姬離話音剛落，忽聽得更漏滴答，她反而笑了，quot瞧，連時辰都算不准呢。quot
楚厭揉了揉眉心，不動聲色的擋住了自己的臉。
有點尷尬。
王應瑢更是冷笑出聲。
若當真是出自世家大族，定是六藝皆通。
既然不通，那想來並非什麼顯貴之人。
就在這時，席間忽然傳來一聲譏諷的笑聲。
姬離抬眸看去。
那男子斜倚朱欄，蔥白的指尖捻著一枚青玉棋子，眼尾挑起三分譏誚七分輕蔑，金線繡的孔雀紋在領口微微閃光。
quot這.......quot他拖長了調子，目光如蘸了毒的繡花針，一寸寸刮過楚厭，「這就是少君的新歡？quot
棋子quot嗒quot地落在琉璃盤上，驚碎一室寂靜。
quot禮樂射御書數樣樣不通……quot
他忽然掩唇輕笑，腕間金鈴跟著簌簌作響。
quot莫非是專程尋來，給咱們解悶兒的活笑話？quot
quot少君若是缺個端夜壺的，我房裡隨便拎個小侍，都比這位……強些呢。quot
楚厭眸色驟然一沉，指節在案上叩出一聲悶響，震得茶盞里的水紋微微顫動。
quot王應鳴！quot
楚厭聲音極冷，似淬了霜的刀刃：quot你找死！quot
室內陡然靜了下來。
王應鳴被楚厭這一聲懾住，指尖無意識地蜷了蜷，但很快又揚起下巴，眼底浮起一層薄薄的挑釁。
quot怎麼？你敢打我？這可是王家！不是你們楚家！quot
楚昀好看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他剛準備出聲就見那王應鳴竟走到姬離跟前。
他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看著姬離。
很是輕慢。
quot《越禮》三百，你可曾習得？quot
第744章 姑娘倒是沉得住氣
瞧著他這高高在上的姿態楚厭臉色陰沉的厲害。
他下意識的就要拿出纏在腕間的蛇，卻忽然聽見姬離傳來一聲低笑。
quot公子才需背那些虛禮。quot
姬離手中把玩的金簪輕輕挑起對方下頜，出口的話透著慵懶，卻莫名叫人一寒。
quot我嘛.......只學如何讓天下人跪著聽我說話。quot
王應瑢下意識的看向姬離。
好生囂張！
王應瑢走了上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楚昀便走了上來擋在了姬離和楚厭跟前。
他微微頷首。
「我身體不適，便先告辭了。」
他微微側目。
「走了。」
姬離和楚厭對視了一眼。
這一次，楚厭倒是沒有與他唱反調，一把拽起姬離便朝著外面走去。
王應鳴不滿的冷哼一聲，「想到要和他一起去往西越我就煩！」
王應瑢安撫道：「有什麼好煩的，他雖生的好，可性子實在不討喜，一般女子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那高高在上的西越之主。」
王應鳴聞言這才稍稍降了些火氣。
他是最優秀的，即便成為和鸞郎去往西越，也定要得到那西越之主的歡心。
……
馬車碾過厚重的積雪，緩緩駛向鎮北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