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終是鬆了一口氣,這幾日,她們便只靠野果果腹,溪流或是晨露解渴。
此刻,姜離形容憔悴,面色蒼白如紙,滿頭青絲凌亂不堪,幾縷髮絲垂落臉頰,更添幾分狼狽,衣衫襤褸,破損之處露出的肌膚布滿了荊棘劃傷的血痕,尚未乾涸的血跡凝結在傷口周圍。
唇瓣因缺水而乾裂,微微顫抖著,身形也在搖搖欲墜,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將她吹倒,可她手中仍緊緊杵著一根木棍,背著牧蘭淵朝著炊煙升起的方向而去。
而背上的牧蘭淵早已經面色蒼白的閉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姜離艱難的往前走著,可眼前一黑,終是朝著地面栽了下去。
突然的摔倒牽扯了牧蘭淵肋骨斷裂的傷痕,這突來的劇痛讓他醒了過來。
他一眼就瞧見了暈倒在地的姜離,他忍著身上的劇痛爬到她跟前,不停的拍著她的臉:「姜姒!姜姒你醒醒!」
牧蘭淵忽然一驚,他似是不願相信那般的再次將手貼上姜離的額頭,竟發現那處滾燙的幾乎能灼傷他。
牧蘭淵一顆心猛地一沉。
她生病了?
瞧著她此刻慘不忍睹的模樣,牧蘭淵心中仿佛被一道陽光滲透了進來,原地的黑暗冰冷在瞬間消散,瀰漫起了絲絲縷縷的暖意。
他的至親恨不得害他入那萬劫不復之地,可與他敵對的人卻背著他走出這延綿不絕的密林深淵,始終未曾丟下他。
殘陽如血,映照在牧蘭淵那蒼白且滿是血污的面龐上,他眸底深處划過一抹決然。
不可再耽擱了,否則,她會死的。
牧蘭淵撿起地上那根粗糙的木棍,以此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艱難地朝著那炊煙升起的地方挪移。
他全身多處受傷,肋骨斷裂,每一絲輕微的動作都似有萬箭穿心之痛,被包紮過的小腿處更是滲出了鮮血,他卻看也不曾看一眼。
每邁出一步,鑽心的疼痛便如潮水般湧來,令他幾近昏厥,腳下的土地仿佛化作了綿軟的陷阱,他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地。
「啊嗯!」劇痛瞬間傳遍全身,他眼前一陣發黑。
他扭頭看了一眼尚躺在地上的姜離,再次緊握著木棍,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強忍著劇痛,牧蘭淵再次試圖站起身來,可雙腿卻如灌鉛般沉重,根本不聽使喚。
他費力地用手肘支撐著地面,額頭青筋暴起,汗水混著塵土流下,然而,還未等站穩,又一次摔倒,這一次,他的身體與地面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牧蘭淵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望著那似乎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炊煙,眼神中充滿了堅決。
他咬著牙,開始用雙手和膝蓋爬行。
衣衫早已被磨破,膝蓋處血肉模糊,地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他爬過的地方,草葉被染得鮮紅。
不知爬了多久,牧蘭淵終於來到了那炊煙之處的農戶家門口。
他用最後的力氣抬起手,敲響了那扇破舊的木門。
那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當看見門口如此狼狽悽慘的人時,中年男子發出一聲驚呼,「小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說著,他便來扶牧蘭淵。
男人卻掙脫了他的手,指了指身後:「去,去救她……」
說完這句話,牧蘭淵便徹徹底底的墜入了黑暗之中。
第405章 權當是報答救命之恩
姜離悠悠轉醒之際,映入眼帘的乃是斑駁陳舊的土牆,屋頂茅草疏落,幾縷璀璨的陽光穿透罅隙,傾灑而下,在這簡陋的屋內灑下一片片細碎的光影。
她輕緩地從床上坐起,環顧四周。屋內陳設極為簡陋,一方粗木所制的桌案,幾張矮矮的凳子,角落處還雜亂地堆疊著些農具,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煙火氣息,夾雜著泥土的腥味,令人心生幾分悵然。
似是想到什麼,姜離目光急切地在屋內搜尋,這才發現牧蘭淵正安靜地躺在自己身畔。
他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如紙,身上覆蓋著的破舊棉被,補丁層層疊疊,仿若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
窗欞之側,一隻舊陶瓶中斜插著幾枝不知名的野花,雖不名貴,卻為這簡陋的屋子增添了幾分鮮活的生氣。
就在此時,那扇略顯破舊的木門被輕輕推開,她聞聲轉頭望向門口。
只見一中年女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緩緩走來,其身後跟著一位中年男子,女人面容和善,笑容慈祥且和煦,宛如春日裡的暖陽。
「妹子,你總算醒了,快將這湯藥飲下,方能早日康復。」中年女人目光中滿是關切。
姜離望著那碗熱氣騰騰、散發著濃郁藥香的湯藥,伸出玉手接了過來,「多謝大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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