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回陸景和,玉樹不臨風已經口不擇言了,也不管自己到底瞎咧咧了些什麼。
他他不想想,他哪兒有什麼久病未愈的朋友去帶來給陸景和看?
唯一的一個,這不就在懷裡讓人提心弔膽呢麼!
「好……」
陸景和意識一片模糊。
他聽到自己說:「一定要……帶他來見我。」
就在他完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有個模糊的人影人匆匆而來,把陸景和奪了過去,隨後便是狠狠一拳打在了趙銳的臉上。
那熟悉的懷抱依舊溫暖,向來對他只有溫聲細語的嗓音卻帶著暴怒:「你瘋了嗎?你想害死他嗎?你不知道……」
什麼叫……想害死他?
他不只是聽了一個故事嗎?
頭疼是因為故事和重要劇情有關係,昏迷是因為大量數據湧入他需要更新底層邏輯啊……
還有趙銳,他又該知道什麼?
陸景和帶著無邊的疑惑,墮入黑暗的深淵。
*
日子還沒安穩過幾天,陸景和再次上了病床,一張漂亮的臉蛋慘白更勝從前,早沒了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一點豐腴。
也不怪論壇上老有玩家吐槽陸景和簡直就是個漏斗,一生仿佛都在重複「生病——精心照顧——養出來一點兒肉——出事受傷——養著——養出來一點兒肉——又出事——再養」的過程。
也不乏就是有頭鐵娃暴言陸景和就是個給玩家和NPC添亂找事的病秧子狐狸精,當然,他死的……很不安詳。
外人看來似乎很好笑,足以玩梗調侃,親近之人卻只顧得上心疼。
千秋月,顧塵客,凌燕南,凌雁北,聞燁,周稟奕,還有失蹤已久的顏文晟和兩個看不出具體形態的黑影,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到了位。
玉樹不臨風可憐兮兮地縮在角落,身上全是掛彩,站都站不住。
「他大爺的你是腦子讓狗吃了嗎?」凌燕南這個暴脾氣呦,眼看著陸景和一時半會兒醒不來,揪住領子就要給玉樹不臨風再補一頓打,「都讓你不要進來不要進來,你非來,來就算了,還鬧事!你那破戰隊的成績還不夠你操心的非要來給別人找心煩?」
這可謂是誅心之語,不過誰也沒覺得有啥不對。
不論面前這位的身份到底是不是二皇子,總足夠讓他能夠永遠口無遮攔下去的。
何況,玉樹不臨風一開始純粹為了給某人圓夢建立的那個俱樂部他們都關注過,甚至還明里暗裡給過很多幫助。
真是……風格獨特且不太行。
玉樹不臨風怎麼也沒想到,一次一時興起……好吧也是蓄謀已久,會讓自己把這輩子都沒挨過的打一次性都補回來。
遊戲是遊戲,他們進入NPC身體的時候可是感官全開的啊!
沒人阻攔。
都是狠心人,哪怕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卻壓根目不斜視。
很久之後,凌雁北才緩緩出聲:「阿南,停手吧。」
語調平平。
這位太子殿下臉上雖然帶著笑,眼神卻冷漠至極,全無平日裡春風拂面的樣子。
玉樹不臨風喜極而泣,感激的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卻只聽這人幽幽道:「他明天還得見侯府的人呢。這樣你還能說是切磋的時候他惹到你,所以你不小心過分了,再打下去老太君那兒可就說不過去了。」
聞言,凌燕南不情不願地放下拳頭,聞燁嗤笑一聲,向自己這位老對手投來不屑的目光。
偽君子,做作成性!
凌雁北早就習慣了,完全無視了他。
聞燁自己討得沒趣,便摸了摸鼻子,又盯著陸景和看去了。
玉樹不臨風左看看右看看,確定了確實不會有人為自己出頭,向來明亮鋒銳的眼睛裡當即就聚了一泡淚。
太委屈了!
他少爺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然而,面前的都是他惹不起的大爺,少爺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何況,他本來就心虛,更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撒潑勇氣了。
凌燕南一看他這樣,本來就沒出去的火又上來了。
眼看他再次擼起了袖子,玉樹不臨風顧不上再傷春悲秋裝憂鬱,立刻尖叫一聲,躲到了桌子後面。
衣衫不整,痕跡鮮明,瑟瑟發抖,堪稱活色生香,活像是剛被強迫過。
顧塵客送過來一點兒餘光,聲音冷淡:「別鬧了。」
聽聽!聽聽!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