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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他們在敵軍大帳之中,被人暗殺而亡,哪有時間交出這個東西?

蘭危到底什麼意思?他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

他抬頭看向老者,對方忙擺擺手:「你去問盟主。」

他向畫舫指了指,顧易抬頭一看,就在他接東西的功夫,蘭危的畫舫已經向前飄遠。

江線盡頭,水光被萬道霞光鋪陳得血紅,江面在遠處收窄,迎著夕陽暮色,一道孤帆緩緩劃向落日深處,水線盡頭,顧易心中著急,沿著江岸飛奔過去。

「蘭危!」

他追上畫舫,蘭危依舊坐在船頭,卻摘下了風帽,放在一旁,見他趕來,轉過了頭。

「你是不是見過我爹娘最後一面,他們和你說過什麼?」

船身隨著江流漂移,載著蘭危向前,他移回目光:「見過,但什麼也沒有說。」

那一定是知道沒什麼好說的了。

顧易澀聲道:「你既見過他們,這東西一定是你拿到的了,他們怎麼肯給你?有你動手,他們走之前……想必不會太折磨。」

「他們叫我,把東西拿給你。」

顧易愣在了原地,飛虹令作用巨大,此事又只有他一人知曉,他若不給,顧易也不會知道。

他一時有些五味雜陳:「……你倒真一諾千金,說到做到。」

「我答允的事,若不做到,等日後他們當面斥責,實在不雅。」

蘭危的聲音被江風送來,顯得有些縹緲。

顧易一下如被雷擊重,暮色冥冥,倦鳥還巢,他立再越來越暗的晚霞中,當真有置身夢境之感。

「你說什麼?這話是什麼意思?」

船已飄出一段距離,他忙跟上,可前路被山擋住,船飄進了江心,離他越來越遠,他這才反應過來,踏上江面,兩三下功夫,飛到船尾落下。

「我還以為,你喜歡在岸上喊話。」蘭危頭也不回,卻也知道他來了,語氣有些揶揄。顧易也顧不上,忙穿過船身,奔到他面前去。

「你的意思是我你爹娘沒死,是不是,他們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在你手裡?」

蘭危目光落在他身上,卻不回答他的問題:「……你喝酒了?」

顧易:「?」

他道:「喝了一點,怎麼了,有酒味麼?」

蘭危愛潔,素來不太喜歡異味,前世他照顧過宿醉的室友,酒味臭臭的,蘭危肯定接受不了。

他正想退後兩步,蘭危忽低下頭,在他臉邊,輕輕嗅了嗅,語氣有絲笑意:

「……喝的米酒麼?有點甜味。」

顧易臉騰得一下紅了起來。

前世外出聚會,要是一起喝酒,有人端出甜酒釀來,估計會成為全場嘲笑的對象。

可那是現代!古代的酒度數都低,米酒和所謂烈酒,也根本差不了幾度,所以他喝了這個……沒想到蘭危這麼狗,還嘲笑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忍,等江風吹得臉上紅暈褪去,才道:「我以為你還沒來,不好干坐著,便叫了東西喝。咱們還是先說正事,人有沒有在你那裡,你快告訴我。」

他滿臉期待,有有些緊張,蘭危不動神色看了看他和自己間距離,眨眨眼睛:「……手臂疼,想不起了。」

他忍。

顧易低頭:「是我錯了,下次去你燃青峰負荊請罪,任蘭師弟處罰。」

蘭危不置可否:「胸口也疼。」

他這就是不肯放下前兩天的事了。

顧易將心一橫,抽出斬煙霞遞出來:「師弟惱我不分青紅皂白傷你,此事是我不對,師弟若氣不過,也刺我兩下,若還不消氣,刺三下,刺四下……只求你告訴我告訴他們是不是活著,現在在哪裡。」

蘭危看向斬煙霞,伸手接過,然後放在一旁。

顧易見他不肯刺回來,心裡好生失望,不知做些什麼,才能彌補那天的莽撞。

他實在沒有辦法,苦思冥想,忽然計上心頭,一本正經道:「三日還沒好,想必是藥不對症,不如師弟將衣服脫掉,我再幫你上一些藥吧。」

說罷撲上去便去扒蘭危領口,蘭危呼吸一滯,側身躲開,顧易不依不饒,緊跟上去,蘭危只得伸手捉住他的手。

「尚未脫離危險,還在醫治,等甦醒了,我帶你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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