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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你不會更快活麼?」

「不,」鍾離非鬆開了他的下頜,冷笑道:「我不會殺你,永遠也不殺你……我只要你,永遠在我掌心,再也飛不出去,生殺予奪,低眉順目,說不出一句反抗我的話,做不出一件抵抗我的事,永遠臣服於我!」

玄青咳了一下,忽然笑了。

鍾離非並不因他的笑而感覺被蔑視,只是居高臨下盯著他:「你沒有氣得說不出話,比我想得強多了。」

玄青笑完,目光又靜了下來。

鍾離非忽地惱怒:「你就沒什麼想說的麼?」

玄青只望著窗外奔流的河水:「沒什麼可說的。」

他雖然冷漠,但也乖巧,此後果然鍾離非說什麼都聽著。他願意聽話,鍾離非也不會折磨他,反正從一開始,他的目的也只是讓玄青聽話陪著他。

雨季來臨,暴雨時至,鍾離非此前的恨意,洶湧的怒火,似乎全都被纏綿的夏雨清洗得乾淨,越來越平靜滿足。

尤其每次玄青睡去,他在一旁,看著他的面龐時,只覺得他乖乖在這裡躺著,在自己眼前,就讓他比得到天底下最珍貴的東西還要滿足。

若當年玄青當真失去雙腿,也沒有發現真相,陪他隱居在靈台山上,他們又哪有這幾十年糾葛怨懟?

他霸道暴戾,可對玄青訴求也不多,只想他聽話而已。

他分不清這樣濃烈的占有欲來源於哪裡,或者說,也不想深究原因。

玄青心情好時,有也會說話,有一次,問起他為何這樣,他想也不想,答到:「你學究天人,悟性通靈,天下人將你奉若神明。折在我手裡,豈非證明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玄青掀起眼皮,清透到極點的黑白眼眸,似乎能將他靈魂也看透。

「你說的是現在的事。以前我並未參悟時,你也是一樣做法。」

鍾離非似乎被他問住了,過了一晌,才笑道:「本座將你視為生平唯一知己,而你不聲不響,消失數年。我若不讓你吃些苦頭,你真當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由你相見就見,想不見便不見麼!」

玄青沒有再說話。

但即便做到這個地步,沒過兩日,無法行動的玄青也不翼而飛了。

店裡的人全都死了,他一路追查了好久,才查到元兇。

是彼時的瑤山教主派人來帶走了玄青,因為也想見識這位宛若天人的道尊尊容。

鍾離非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冷了下來,又霎時沸騰起來。

這位教主素來好色,自上位之後,便與花焰宗來往密切,整日與門下弟子們廝混,男女不忌。玄青落在他手上,與羊入虎口無異。

鍾離非頭腦愈熱,外表竟越平靜,像繃到了極致的弦,啞然無聲,平靜無波。

——他甚至當著玄青的面,從容說出願將玄青獻給教主,供教主享用的話,

然後,他說自己新尋得一門雙修法門,特意請了人給教主演示,請教主前去私下觀看。

那老教主果然興致勃勃,跟隨他前去,被他暗算,一擊斃命殺死在了床上。

殺了老教主,他立即回去,可本該安然躺在紗帳之後的玄青也不見了。

誰也不知道,靈力全無的玄青,到底怎麼逃出去的,又去了什麼地方。

天底下再沒有關於玄青的消息,沒有一個人再見過他,舊居找遍了,也沒有他回去的蹤跡,只有玄青分藏了神書的消息,在修界不脛而走。

鍾離非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氣,躲著自己,他彼此已繼承了老教主的鏡天宗,對玄青的五卷神書志在必得。

玄青傳奇的一生,曲折而漫長,歡樂少,困苦多,但卻像萬古長夜中劃的流星,短暫照破黑夜。來也倉促,去也匆匆,只留下五卷威力絕倫的神書,供後人追尋遐想。

鍾離非一直以為,等五卷神書到手,他定能找出藏起來的玄青。

現在卻告訴他,玄青死了,他怎麼肯信?

他遍歷過人情冷暖,經歷過九死一生,成就了不死不滅的聖體,又怎麼會死在這裡?

可打開面前的棺材,卻不由鍾離非不信。

棺中躺著的青衣人影面目栩栩如生,雙手放在小腹,神情安詳得仿若熟睡,與百年之前,被他抱進旅店的那個下午毫無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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