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乖乖點頭:「哦,那我記住了。」
蘭危「嗯」了一聲,卻沒有鬆開他的手,顧易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將手舉起來道:「你手好涼,功力又有精進了麼?」
蘭危盯著手:「涼著你了麼?」
顧易笑了笑:「若是夏天,挨著你想必很舒適。可惜這會兒天冷了。」
蘭危想了想,鬆開手,顧易正想收回手時,蘭危已將衣袖墊在手心,然後,去握他的手。
顧易尚未明白過來,為何一定要牽著手走,蘭危已施展縮地成寸,帶他向前走去,顧易被他牽著,因此能跟上他的步伐,若是鬆開,恐怕一眨眼功夫,人已在百米之外了。
他終於閉上了嘴,乖乖與蘭危同行,到了中午休整之時才反應過來,他可以坐在蘭危肩上啊!何必一定要走路!
簡單吃了點果子,他連忙變小,趴在蘭危肩膀上去等著。
這次出發,果然輕鬆許多,顧易趴在他的肩膀之上,空閒下來,又開始思索,應當想個怎樣完全的法子,讓蘭危放棄前去瑤山,而是轉行西域。
用哄或者騙都行不通,蘭危本就對他多有防備,若再發現自己騙他,一定生氣。但要如實說,也不好直說自己就知道第三卷 神書在西域,只能因勢利導,設法誘導他主動去往西域。
到了晚間,兩人又宿在野外,蘭危給他將熊掌烤了兩隻,果真軟糯可口,焦香四溢,但是吃兩口實在膩得慌,顧易嘗了味道,便不好奇了,剩下的說什麼也不肯再吃。
蘭危將他吃不下的都吃了,而後便在月光清照之中,找個了位置繼續修煉。
他修煉極為勤勉,顧易觀他氣勢,最近修為恐怕大有進益,而他近來都找不到機會修煉,被落下不少,心中隱隱著急。
他乾脆飛到遠處去,也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換回自己原身打坐修煉起來。
這會兒約摸人定時分,人人都已安寢,野外悄寂無聲,只偶爾有犬吠蟬鳴,但也隔得極遠極遠。
臨近十五,月亮一日圓似一日,顧易只覺心境穩固,修煉如順水行舟,不一會兒,便已隱隱摸到下一層的邊緣。
越臨近突破,他只覺心頭愈燥熱,好似一團烈火燃燒在胸腔之中,火勢熊熊,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宣洩,只燒得他心神不定,難以安寧,亢奮無比,乾脆跳了起來,狠狠練了套劍法,才平靜些許。
一套劍法使完,斬煙霞回鞘,他雖大汗淋漓,但卻覺暢快無比,方才那一層隱隱的阻礙,竟在此時消弭無形,直接突破了。
他正想高興,抬頭看著四下情形,又覺不妙。
方才練得興起,手下便沒輕重,現在這片樹林裡全是斬煙霞砍出的劍痕,痕跡清晰深刻,劍意熱烈如火,若要按劍痕追查今日是誰在這裡使劍,未必查不到他的頭上,他隱藏身份這麼久,要是因為這些小細節留下破綻,未免太冤了。
他收起突破的喜悅,繼續拿著斬煙霞,將樹幹上留下的痕跡一道道削平。
剛將痕跡削完,他想換回身軀時,忽然聽見極遠處有腳步聲傳來,似乎有人來了。
他收起動作,側耳傾聽,辨明來人身份後,忽然計上心頭,勾起唇角。
將精靈的面具扣在自己臉上,又順帶將一身紅衣換掉,他收起斬煙霞,向發聲處走去。
「哥……這小子真重,死豬一樣,定是平日裡伙食太好,專吃得今日來壓我們。」
「那你背這個女的,我來背男的……希望這兩個便宜徒弟能爭爭氣,不要讓我們白忙活一場。」
「沒事,等下我多踹他兩腳,也就解氣。哥你說,我們從前總以為回了總部就好了,沒想到也不比鬼窟安寧……咱們這等外面調回來的,處處受人白眼。」
「是啊,早知道,咱兄弟兩當初就該跑他娘的……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現在不說逍遙自在,至少不用心驚膽戰的……」
先前那人倒結巴了:「這,這個,若是叛逃出去,恐怕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咱們兩個,恐怕受不住吧?」
黃毛鬼恨鐵不成鋼:「你總是瞻前顧後!」
他身旁那個胖子反倒勸他:「哥你想想,他們白眼他們的,咱們就當沒看見。他們排擠咱們,咱們兩個在這裡偷懶,算起來,還是我們賺了!」
黃毛鬼不知是真被說服,還是沒有辦法:「……也是!我們急著回去做什麼?反正沒有事做,咱們慢悠悠回去,便當遊山玩水。」
胖子也道:「是啊,我們不用去幹活,還能出門自己忙活,以後這兩個徒弟培養得出來,不就有自己人?他們以為是排擠了我們,卻不知道我們哥倆在外面遊山玩水,樂不思蜀!」
兩人既然不急趕路,便放下背上的人,想要原地休息會兒,忽然,那個胖子瞧見遠處似乎有個人影,蹲在樹邊,看起來縮成一團,似乎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