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危退開兩步,顧易繼續飛上去,仗著體型小身子靈巧,穿梭一會兒,便將繩子繞了幾圈,正要打結,忽然,鍾渝拿起鈴鐺,猛搖數下,謝往歸眼裡的紅色愈來愈深,面孔愈來愈扭曲,隨後竟狠狠一震,將繩子震開。
「我人給你了,偏你抓不住,這隻怪你沒有本事了!」
顧易一下被震飛開來,正想再回敬鍾渝兩句,忽然,腳下一震,他看向場中,瞳孔一震,當機立斷向蘭危道:「哥哥,壁水貐!」
魔修不知道結了什麼陣法,三宗弟子以一個特殊的陣型圍住壁水貐,口中念咒,腳下緩緩移動,三宗服色不同,此時圓形大陣之中,白黑紫三色均勻交匯,咒語念完,他們一齊咬破了指尖,一時間數百滴鮮血飛向半空,漸漸匯聚,也結成同樣一個圓形的陣法。
血液匯聚的圓形不停流動,延展開來,有如蛛網,漸漸匯聚到最中心的一點。
陣成之後,猛然壓向了下方的壁水貐。
壁水貐暴走了許久,這會兒已漸漸力竭,卻在血陣壓過來時,發瘋一般掙扎,血陣像一雙大手,狠狠碾壓,它掙扎得依舊用力,可是幅度漸弱。
它似乎明白大勢已去,無力回天,喉間爆發出更悲傷的嗚咽。
在場之人無不看得心驚膽戰,心中也明白過來:魔修今日正是為壁水貐而來,倒不是找他們麻煩。
只是不知道他們做這些事情,到底所圖為何?若在自己面前眼睜睜看著他們得償所願,日後必定還有隱患。
顧易也看出了大家這時必定有所察覺,忙朗聲道:「魔修必定不安好心,壁水貐若落在他們手裡,想必後患無窮。」
含笑警告他:「你身中毒針,還是少說點話為妙。」
顧易一笑,並不理會,仔細盯著場上,觀察許久,一見到機會,立即指點蘭危:「坎位薄弱,先殺坎位的那個魔修。」
蘭危聽了他的話,立即提刀上前去,含笑早守候在一旁,見他們當真有膽子忤逆自己,也覺訝然,不過短暫驚訝之後,也毫不猶豫上去阻攔。
顧易看在眼裡,大為焦急,機會轉瞬即逝,等魔修們補上此處空缺,下一次弱點不知道多久才會出現,眼珠一轉,向遠處賀蘭香雪喊話道:「賀蘭夫人,現在有人當著你面欺負你親兒子啦,你難道坐視不管麼?」
賀蘭香雪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既然他決心不認我這個娘,我就算救了,他想來也不會承我的情。」
顧易「唾」了一聲,盡力勸慰:「這樣大的事,總要給他時間接受。他若活著,還有機會再議,萬一死了,你可就再也沒有你的兒子了。」
賀蘭香雪緩緩道:「是啊,他若執意娶你,今日便活不成了。他若活著,雖然不能結為連理,但你總還能看看他。你想要他死,還是想要他活?」
顧易無語:「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嫁給他?」
賀蘭香雪默認:「我不需要向著外人的兒子。」
顧易心想,這算什麼事?就算她同意,自己這輩子也絕無可能真嫁給蘭危,隨即拍著胸脯保證道:「只要你肯出手,我絕不與他成親,有生之年,皆是如此。如若反悔,就讓我原地消失,屍骨無存。」
賀蘭香雪這才滿意,點了點頭,伸出手,接過旁邊遞上的神武弓,手上發力,弓弦漸漸緊繃。
蘭危意在殺陣法中的魔修,含笑雖要阻攔,卻也不能傷他,所以交手許久,依舊不見分曉,兩人都一心二用,聽著一旁的對話,含笑笑道:「原以為是你愛精靈,沒想到竟是精靈更愛你。果然你師兄說的不錯,你就是善於偽裝的負心漢。」
說罷「嘻嘻」一笑:「看來這個毒針,還是得種在你自己身上才有用。不過我毒針用光了,給你試一試別的。」
說罷手中一晃,指間已夾上一張紅色符紙,她微微一笑,正要上前,將符紙貼下,遠處,雷霆一箭,已攜著風聲,呼嘯而來!
她身上沒有利器阻攔,連忙在空中一翻,險之又險地躲過,手中白綾飄飛,卻被一箭穿透,釘在了樹幹上,她恰好一拉,「嘩啦」一聲,白綾開裂,一分為二。
她收起白綾,正待再追蘭危,第二箭轉瞬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