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大喜過望:「你怎麼這麼快便到了?我傳信距現在不過幾個時辰。」
顧易:「……」
他道:「你還知道傳信?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若不是我翻來覆去找你, 今天正好到這附近,你以為我能趕得上麼?」
雪千里不知道面前來的是誰,但以她的地位, 也並不太將人放在眼裡,側頭聽了一會兒,便了悟:「你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顧易看了顧然一眼, 顧然正在思索如何解釋, 好好顧易明白情況, 便見顧易冷漠道:「她要找我, 與你有什麼關係?這是我們姐弟的事,不勞聖女費心。」
他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雪千里名聲在外, 修界人人尊稱一聲「聖女」, 從未見過有人這樣對自己說話,雖面不改色,說話也不再客氣:「看來你們姐弟果然是一路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五指成爪, 立即向他抓來!
顧易拿起斬煙霞,毫不畏懼地在她手上接招。
他雖然表現得狂妄, 但實際要論修為, 還真打這聖女不過, 只是他天性恣睢, 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 不屑於與不喜歡的人虛與委蛇, 現在雪千里要動手, 他雖然不敵, 但也不怯戰。
雪千里自負無雙修為, 心知這年輕人決計不是自己對手,見他竟敢接招,反而有兩分敬佩,一交上手,便有所察覺,這弟弟可比方才那個姐姐,強上數十倍不止,怪道如此自信。
雪千里雖然失明,但黑黢黢的夜裡,顧易睜著眼睛也看不清什麼東西,並不能因此占到什麼優勢。
雪千里有意想試他水準,並未一上來就下死手,多打一會兒,也摸清了顧易底細:「你不是我對手,我不殺你,但我要你帶我去找你的那個同門,穿黑衣服的那個。」
顧易懶洋洋道:「你讓我去我便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雪千里見他還是如此態度,手下發力:「找死。」
顧易被他五爪中的寒氣一凍,血液險些凝固,再也邁不開步子,因為太冷,上下牙齒忍不住「格格」打架,然而就在雪千里強大的一掌抓來時,他咬緊牙關,勉力一退,退至數步之外。
雪千里看向他的位置,也不多話,揚起拂塵,又攻了過來。
顧易這回打得實在吃力,但他字典里沒有認輸這兩個字,反而愈戰愈勇,同時開口朗聲道:
「即便你是天雪山聖女,使喚人也應該有禮貌才對,你前腳想殺我姐姐,後腳便要我幫你做事,未免太不講道理,你堂堂一宗之主,竟然如此恃強凌弱,殘害修界同道,要是玄青道尊他老人家在,看見你這樣兇殘,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玄青一直以來都是雪千里的死穴,她淡淡道:「閉嘴!」
顧易笑道:「你沒道理可講,便只會讓人閉嘴,我若不肯閉,你豈不是要殺了我兩滅口,好讓你師尊不知道你做下的惡行?」
雪千里:「你姐姐勾結魔門,與瑤山邪修不清不楚,我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顧易一聽,知道謝忘歸果然與顧然在一起,一時大喜過望,開口都帶了喜氣:「什麼瑤山邪修,什麼不清不楚,你有證據麼?再說她如何,與你有何干係?你管教人,管教到我顧家頭上了?」
雪千里扯下蒙眼的髮帶,露出緊閉的雙目,質問道:「她夥同妖人,給我下毒,這卻不是你顧家私事!這事我總要向你們討個說法。」
顧易大為震驚,後退幾步,飛過去將顧然檢查一番,看著她胸口的血和垂下的手腕,心底瞭然,薄怒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叫你離不三不四的人遠一點,這回總算長教訓了吧?!你自己包子性格,什麼狗看了都惦記,被人踩到頭上,都只會忍氣吞聲,需知兔子急了還要咬人,你看,這下咬了人,也成了你的不是了!」
顧然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伶牙俐齒,但沒想到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他還敢這樣指桑罵槐,生怕雪千里怒髮衝冠,將在場的人全都殺了,忙捂住他的嘴巴。
「啪」地一聲,那邊雪千里已然氣得一掌拍斷一棵小樹,她素來無波無瀾的語氣此時竟有咬牙切齒道:「好、好,你叫什麼名字?!」
顧易朗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顧易,聖女有何見教。」
雪千里怒極反而平靜:「想向你再討教幾招。」
這次霍然攻來,一掌拍下,顧易險些凍僵在原地,奮力將她推開,知道她是氣得狠了,估計想將自己打得半殘,再去為她找人,於是不再接招,扭頭便往後跑。
雪千里雖然眼瞎,但速度毫不遜於他,手中不時發出冰棱,攜著風聲冷然向他打來,顧易躲在一顆大樹之後,冰棱刺來,大樹裂開,他再想躲,面前又飛來同樣三枚,他扭頭準備換個方向,沒想到又是三枚冰棱同時發來。
他縱身一躍,三枚冰棱貼著面頰飛過,他攀附在一棵樹上,只見樹枝搖晃幾下,竟又被冰棱刺裂。
雪千里盛怒之下,竟然發招又快又狠,顧易堪堪躲過,她人影已驟然飄來,拂塵這便纏他上他的手臂,雪千里一把將他拉到自己面前,然後五指抓下他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