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鬼也是痴人,對武道頗有追求,這時十分委屈道:「總部事情太多,總是分心,連修煉都抽不出時間。」
顧易道:「你聽了我上次所說的,果然混進了總部,也免去了責罰,你應該感激我才對。為何見到我還要打我?」
黃毛鬼:「你騙我騙得好苦,教我進總部的法子,也不過彌補,我又為何要謝你?」
顧易見他這時倒聰明了,笑道:「話卻不是這樣說的。我今日能贏你,卻沒有殺你,依這樣算,你是否又欠我一個人情?」
黃毛鬼算不過來,吸吸鼻子:「……啊?」
顧易柔聲道:「我又不叫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我有個姐姐來了鳳安,中途失蹤了,便想找你問問,是否落在了你們手裡?若是你們抓了,開條件出來,無論如何,我也要救她的。」
黃毛鬼這時酒已經徹底醒了,他與幾個兄弟便一向手足情深,自然理解顧易的感情:「你姐姐什麼特徵?我們近來,似乎也沒捉到什麼年輕的女修士。」
顧易:「我不管,你得再去幫我查證,你們的人在哪裡,怎樣聯繫?就算沒有捉到,幫我查查消息,也是好的。」
黃毛鬼氣道:「你當我們的人哪裡都有麼?我們在哪裡不是縮著脖子做事,哪有明目張胆行走的?」
顧易:「最近的在哪裡?」
黃毛鬼縮了縮脖子,老實答道:「蓬安。」
顧易:「好,帶我去找。」
到了江邊,顧易這次打定主意要過江去找人,找到一個船夫,加了數倍的錢,並且承諾保護他安全,才說動船夫為兩人開船,連夜趕往蓬安。
舟子劃了出去,江面波光粼粼,倒影著漫天星月之光,宛如滿地碎金,多走一段,江面漸窄,只見兩岸青山橫若列屏,層崖刺天,漸漸到了水流湍急之處,耳畔所聞浪聲如雷聲。
對面一條小船,此時亦正往此處開來,船頭懸一隻碧紗燈籠,在這茫茫江面孤行,天地之大,一時只有相對而來的兩船兩燈,行駛在滿月星河之上。
顧易站在船頭,心裡直覺那一艘船也並非尋常,只是燈上沒有書名號,看不出是否是賀蘭家的船。
在這一帶,唯獨賀蘭家的東西可以暢通無阻,順利通行,沒有任何人膽敢染指。
若是能聯繫上賀蘭家,請他們幫忙,或許又要方便一些,
……
水波蕩漾,船身輕晃,顧然從小沒行過這麼遠的水路,有些暈船,只能坐在小船裡面休息。
灰袍人身上有些發冷,她將船上的被子都給他蓋上了,但似乎也不抵用,他雙目半闔,看起來無精打采,氣若遊絲。
中途雪千里進來過一次,只扔下一句:「你若異變,我隨時殺你。」便離開了。
顧然中途接到過顧易傳來的信,那蝴蝶飛進船艙,雪千里也沒注意,她接到蝴蝶,心裡一喜,便想與顧易互通消息,灰袍人卻不知道何時,竟然看見這隻蝴蝶,淡淡對她道:「我若是你,一定不會去找他。」
他這時也用的靈力傳音,顧然根本沒看見他開口,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才睜著大眼睛,懵懂看向灰袍人。
「這人來者不善,她要找的,也不知道什麼人。你若帶她去見你弟弟,屆時找到人還好,若找不到人,她遷怒的對象,便多一個。」
「你失蹤不見,你弟弟定會尋你,若知道你的處境,想法子趁她不備救出你就好。若他自己也被雪千里掣肘,又怎麼救你?」
顧然恍然大悟,心想對哦,顧易是否知道那個人的下落,現在還不確定,平白將他牽扯進來,屆時若找不到人,又如何收場?
她收起蝴蝶,沒敢回復,一直到晚上,料想雪千里應該休息了,才想著去甲板上施法,將蝴蝶傳出去。
「夜深露重,來這做什麼?」
她剛摸索著上了甲板,正想施法,忽然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顧然嚇得一哆嗦,硬著頭皮轉身:「透,透氣。」
雪千里站在暗處,一身冰藍,月光也避讓。
「回去,休息,不許,亂動。」
顧然動動嘴巴,終究什麼藉口也找不到,只得乖乖道:「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