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到達的時間很快, 僅用了一天,便落在前來探望弟弟的顧然手上。
顧然只比弟弟大不了兩歲,鵝蛋臉很嬌俏, 由於過分甜美, 看起來反倒像顧逸的妹妹, 她來山上, 月白峰的人自然都對她十分友好,拍著胸脯保證她弟弟在這過得稱心如意,絕沒有一點不好的事。
然後, 顧然就收到了這封傳信。
打臉也不帶這麼快的, 大家面露尷尬:「鍾渝竟然做了這種事情,哪怕逃到天邊去,也有我們玄塵山的執法部處置!」
顧然抓著信,急得快哭出來了:「小逸從小就傻乎乎的, 別人說什麼都信,這人既然想害他, 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不行, 你們一定要抓緊找人去抓到他, 免得他再對小逸下手。」
迎接的弟子雖然心裡淚水流了一碗, 誰敢欺負你弟弟!但還是點頭稱是, 很快將事情上報了宗門執法部。
……
顧易一路上緊趕慢趕, 到達珈藍谷的時間, 竟然比蘭危還早。
看來他還得多等一會兒, 才能等到蘭危了。
原本他想睡一會兒, 但是怕人來的時候錯過,正好見山谷里有汪湖泊,便走過去,借著水面打量起起來。
這具軀體,雖然他已經用的熟練,但一直到現在,竟然都不知道它的長相。
今天有機會,最好是看一下,免得太有礙觀瞻,日後面具掉落時,將人嚇著。
湖水平整如鏡,沒有一絲波紋,面具緩緩褪去而後,一張似是集齊了天地間所有靈氣的臉從面具後顯露出來。
眼橫水波,眉聚遠峰,其清若月,其潔若雪……
背後山峰濃翠,水裡面肌膚雪白的人影,輕盈似乎隨時要被風吹走。
而且,這臉依舊分辨不出性別,是男子的話也不陰柔,是女子的話也不剛硬……實在是集齊兩種性別的美麗之最,雌雄莫辨。
幸好,不是能止小兒夜啼的絕世丑鬼,日後不必守面具如性命了……不過到這一步,顧易忽然好奇一個問題了。
——也不知道這個精靈軀體,到底是雄是雌,是男是女?
顧易好奇心起,漸漸低頭,盯著胸口。
雖然一馬平川,但是……不如檢查一下?
剛這樣一想,腦海里便忽然響起一個極尖厲的聲音,配合一聲尖叫,叫得他腦仁一疼。
「住手!!!不許碰我!!」
顧易忙捂住腦子:「你是誰???」
「我的身體都給你用了,你說我是誰!!登徒子,還想檢查我!!」
竟然是原主人……顧易破天荒的臉紅了:「我、我只是隨便想想……沒有真的檢查。」
腦子裡那個氣鼓鼓的河豚鬆了口氣,依舊兇巴巴道:「想想也不行!身體是借給你的,不用瞎用,不許給我用壞了,不許拿我的身體做不該做的事情!!」
顧易這下習慣了腦子裡的聲音,放鬆下來:「這麼說,之前是你救的我了?多謝你了,你可真是義薄雲天,樂善好施,矜貧救厄,行善積德,人美心善……」
精靈被他一串詞砸得飄飄然,得意洋洋道:「沒錯,沒錯,你說的是我。」
顧易話鋒一轉:「可是你為什麼看起來不像這具身體的主人呢?怎麼一點兒使用權都沒有,讓我一個外人也能為所欲為的。」
「你懂個什麼??」精靈咳了一聲,「要不是那個鬼祖將我煉化成這樣,我的殼子,怎麼可能隨意給你借用?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擄到我一個精靈,打算讓我消失,而殼子保留,可惜我剛消失到一半,就被你給偷了……他也真是倒霉。」
顧易道:「所以,我們現在是共存在這個殼子裡?我做的事說的話你能聽見?」
他和蘭危說的那些不要臉的話,這個精靈全都聽見了?
精靈咳了咳:「你吊男人那些話嗎?」
顧易惡向膽邊生:「你敢說出來我就掐死自己,我兩同歸於盡……」說罷將手放在脖子上,佯裝用力。
「住手!」精靈大叫,「你有本事掐你自己去啊,我不知道不就行了,我元神損傷,本就整日沉睡,今天要不是你準備做那麼無恥的事,我才懶得出來和你說話!!」
顧易鬆開了手,雲淡風輕拂了拂頭髮:「早說不就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借用下你的殼子,也不白用,日後若有我能幫的上忙的事,你只管說出來,我一定幫你做到。」
精靈詭異的沉默了一下,顧易何其敏銳,立刻挑起眉頭:「你在盤算什麼?先說好,是我能做的,可以做的,你要是有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的事,趁早別說,咱兩分道揚鑣。」
精靈乾笑一聲:「哪會呀……你要真想為我做點什麼,都替我多殺幾個魔門的人好了!反正我……我族群被他們滅了大半,自己也變成這幅模樣……我沒什麼想做的了,多殺一個魔門的人,便多報一分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