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扇子的笑得不倫不類:「和師弟切磋切磋而已,看看師弟偷師來的本事,到底是真才實學,還是花拳繡腿?!」
說罷一揮手,幾人同時發難,圍將上去,一通亂打。
這些人招式使得顧易都不忍猝看,玄塵宗劍法講究個飄逸,出塵,美觀;劍又素來是兵中君子,柔韌不曲,剛柔並濟,常被比喻「劍似飛鳳」。今天被人用成這個樣子,從門派祖師爺到劍的祖師爺,堪稱通通玷污了一遍。
這些人自然不是蘭危的對手,他起初並不回手,只是閃躲,這些人便沒一個能近他的身,後來被逼得緊了,才拿出佩劍,手腕一抖,平平無奇的劍身寒芒閃爍,正如他整個人一樣。
他回招十分有分寸,既不傷人,也不被人傷,倒不是不敢或者顧忌情分,想來是壓根不想因為這些人就此暴露出實力。
搖扇子的見小弟這麼沒本事,這麼平平無奇的劍法都奈何不了,「唰」地收起摺扇,氣罵道:「一群廢物,通通給我閃開!」
然後拔出劍,自己攻了上去,去勢洶洶,急如雷霆,一招使完,「噗嗤」一聲,蘭危手臂當場見血。
那人估計也沒料到這麼輕易就傷了他,也愣住了。
「不是,你就這點本事???」
蘭危捂住手臂:「耿師兄根骨絕佳,自然比蘭危強上數倍。只是,不知道在內門好狠鬥勇,打傷同門,去了執法堂,又該怎麼處置?」
他手臂上的鮮血往外「汩汩」直冒,按都按不住,想來傷口不淺,其餘人狡辯:「分明是你犯錯在先,我們……我們出手,不過只是教訓教訓你,讓你以後不要這樣目無尊長!」
搖扇子的耿師兄瞪了說話者一眼,向蘭危道:「我們出手嘛,不過是想想試試你的本事,看看你是不是違背師訓,暗地裡偷師了!」
蘭危冷笑:「如今可試出來了?」
若他真的學了什麼厲害招式,就不會這樣輕易被他所傷了,他雖然將劍法練得純熟,但要說多高的修為,當真不至於。
在場之人都明白這一點,況且要送執法堂什麼的,本就只是說出來嚇唬人,去了他們也拿不出證據,反倒他們打傷同門這點,如今可證據確鑿。
他們本就是刻意找事來的,給蘭危傷了這一劍,目的達到了,乾脆開始裝傻,話鋒一轉,笑嘻嘻道:「蘭危師弟真是的,大清早非要和我們切磋,你看吧,自己本領不濟,傷成這樣,下次記得,有多少斤兩自己掂量,千萬不可再這樣不知輕重了,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欺負你呢!」
這話擺明了要指鹿為馬,歪曲事實了。
顧易嘆為觀止,真夠無恥啊。
蘭危惱道:「你們!」
「我們!」耿師兄知道他拿自己沒有辦法,愈發得意洋洋,「我們辛辛苦苦一大早來給你陪練,這盼望師弟早日成材的一片拳拳之心,師弟可要知恩圖報啊!這樣吧,我們做師兄的也不求你怎樣報答,你今日幫我們院的功課全寫了,就算回報了!」
蘭危冷聲道:「今日主峰有課。」
「主峰有課,和你有什麼關係?那是教丹藥的,你買得起靈草麼?湊這個熱鬧。」
「就是,你老老實實在燃青峰給我們畫符吧,如若不然,下次實戰課,保管叫你知道厲害!」
姓耿的最後拍板:「行了,就這麼說定了,今日我們院三五一十五張定屍符,你抓緊畫好給我們送上來!」
蘭危沉默,那人去灶台之上,撿了個包子嘗了嘗,讚嘆:「嗯,很香嘛!師弟你比起修道,還是更適合去當大廚,也不會天天這麼丟人現眼了。既然手藝這麼好,別浪費啦,這個月每天給我們送三十個包子過來當宵夜吧。」
這擺明了是羞辱人,蘭危是師弟又不是廚子,更不是他家的私人廚子。
做到這個份上,顧易都看不下去了,他從前雖然在月白峰也囂張跋扈,但也頂多有些看不起人,去欺辱霸凌誰的事,卻是從來沒做過的。
實在欺人太甚。
蘭危眉眼冷厲,正想再說什麼,那個耿師兄已經拿著摺扇上前:「不急,想好了再回答!師弟若敢不聽話……世道艱難,下次出門任務,沒有師兄們照顧,小心不要不明不白死在了外頭,全屍都落不下一副啊。」
丟下這句赤-裸裸的威脅,這人總算滿意,帶著小弟們趾高氣揚出了房間,臨走時還順口閒談:「顧二這麼久沒回來,不會真死在外邊了吧?」
「誰知道呢,死了最好,省的一天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看人……」
「他死了我們去上課是不是不會再被先生拎出去批評了?」
「就是就是,顧二不在,下次出任務,我們一定要爭個第一給師父看看……免得他看見人家的好徒弟羨慕。」